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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中文网>朕的前夫是太尉 > 第37章（第1页）

她越说越气，忽然站了起来，越过陆离匆匆往外走。

&ldo;你做什么去？&rdo;陆离拽住她的手腕，&ldo;不要冲动！&rdo;

谢凝停住脚步，神色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这回她将平日里温柔敦和的面具都撕了下来，仿佛二十一年前那位名满京华不肯嫁的高傲女子，明月之下的远山。这是旁人决不能见到的情形，她不觉就在他面前露出来了，就像刻在她骨子里的从前一样。可惜这回忆刻得多深，也伤她多深。

陆离心中隐隐作痛，一时间就心软，低声道：&ldo;你别冲动，等我一下。&rdo;

他扣住谢凝的手，唤道：&ldo;兰桡。&rdo;

兰桡闻声而来，见到两人的情形也吃了一惊，福身道：&ldo;陛下。&rdo;

谢凝勉强忍着心里的怒气道：&ldo;听他的。&rdo;

陆离便吩咐：&ldo;我同陛下出去一趟，你守着御书房。&rdo;

兰桡立刻明白是不能让人知道的意思，福身道：&ldo;是。&rdo;

陆离拉着谢凝的手悄悄离开紫宸殿，穿过大半个宫城来到掖庭宫，谢凝甩开他的手径自从一条僻静小道走进一个院子。那院子小而荒凉，庭院里种着一棵高大的梨树，上边已经落满了雪。梨树下有一张破旧的小几和两个小凳，旁边还有个断了绳子的秋千，木板的一端落在地上。

谢凝的目光只在上面看了一眼便往小屋走去，推门而入，里边也极其简单，不过小小一间屋子，东边是木床，西边是一个桌子，上边放着一个白瓷坛子。谢凝一见便走到桌子前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低声说：&ldo;娘，女儿没听话，回来了。&rdo;

陆离也在后边磕了头，正站起来的时候，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宫女走了进来，沙哑的声音喝道：&ldo;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梨落院，你……公主？！&rdo;

谢凝没有回头也没有站起来，道：&ldo;婆婆，别来安好？&rdo;

&ldo;公主，你……你怎么……&rdo;老宫女枯守深宫，不通外界，根本不知道谢凝已经登基了，所以她对谢凝衣衫上的金丝龙凤疑惑不解，并且震惊。

&ldo;朕登基了。&rdo;谢凝道。

&ldo;登……登基？？&rdo;老宫女吓得脚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门边的小马扎上，她的脸色苍白，忽然愤恨地看了陆离一眼，仿佛在控诉着什么。但陆离只是抬手凭空按了按，要她切莫激动。

谢凝背对着他们，并没有看到这些，只是问道：&ldo;婆婆，你同海公公并非来照顾我娘，而是奉先帝之命来看守她的，对吧？先帝到底怕我娘什么事？为何不愿杀她又这般忌惮？&rdo;

老宫女勉强恢复了镇定，道：&ldo;公主……不，老奴万死，陛下，夫人……&rdo;

&ldo;不许叫她夫人！&rdo;谢凝喝道，&ldo;谁是他们谢家的夫人？我娘亲被玷污了清白不错，生下谢家的血脉也不错，可从未承认过是他们谢家的人！&rdo;

若是担上&ldo;夫人&rdo;这个称呼，那么这么多年来母亲的苟延残喘算什么？宋明璋二十一年的等待又算什么？

&ldo;是、是。&rdo;老宫女立刻改口，&ldo;小姐临终时交代，若有一日公主离开了梨落院，便再也不要回来。陛下亲口答应的，您忘了么？&rdo;

&ldo;朕没忘，朕只是回来同娘亲说一声，有朝一日朕会给闻家洗刷冤屈，为闻家正名，将她安葬在宋家的祖坟里‐‐以宋明璋之妻的身份。&rdo;谢凝对着白瓷坛子又是一拜，才站起道：&ldo;朕说到做到，现在，婆婆，你可以说为什么了么？先帝为何不杀了我娘？又为何如此忌惮她？&rdo;

老宫女摇了摇头，&ldo;陛下，老奴万死，老奴不能说。&rdo;

&ldo;你……&rdo;谢凝气得眉毛一扬，便在这时，老宫女的身体忽然抽搐了一下，靠在墙壁上。

&ldo;婆婆？&rdo;谢凝大惊。

陆离一步上前捏住老宫女的脉搏，随后黯然摇头道：&ldo;咬舌自尽。&rdo;

&ldo;你……&rdo;谢凝又是气又是伤心，怒道：&ldo;你这是为何？！婆婆，难道你不说，朕还会对你动刑么？&rdo;

老宫女含笑摇了摇头，含糊地说了几句话，可惜她的舌头已经不成样子，说出的话也是破碎不堪。她脸上的笑容非常欣慰，目光乞求地看着谢凝。

&ldo;不。&rdo;谢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ldo;娘亲为了朕忍了一口气，将什么都教给朕了，难道是让朕忘记另一半血脉是哪来的么？&rdo;

老宫女眼角滑下浑浊的泪珠，闭上了眼。

谢凝也闭了闭眼，起身将白瓷坛子抱起，对陆离道：&ldo;将她抱到紫宸殿去。&rdo;

陆离一句不发地将老宫女枯瘦的身体抱起，两人一同回到了紫宸殿，将一众宫女太监们都吓了一跳。谢凝却只吩咐将太医请来，她抱着白瓷坛子回了寝殿，陆离将老宫女抱到偏殿里放在床上，趁着放下的动作，他在老宫女耳边轻声说：&ldo;姑姑的叮嘱，小子不敢忘。&rdo;

老宫女的眼睛登时一亮，隔着十年的光景，她仿佛又看到那个翻墙进来的少年。

陆离也仿佛看到了坐在梨花树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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