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脾气?」衙役一惊,思忖道,「堂尊刚叮嘱的,要给里头那位做饭,米饭要软但不能烂,菜肉蛋都得有,菜里要放葱姜,但又不能见葱姜,还说咱们这边口咸,要做得比平时清淡些。」
「堂尊这会儿这么忙,还有空想这个?」
「这还能有假,主簿大人亲自出来交代的,我正赶着去告诉厨房。」
小吏一惊,再回头看了眼,咬咬牙道,「我和你一起去厨房。」
「你去做什么。」
「去给里头那位少爷兑一壶不冷不热,刚刚好入口的温水。」
这里的水分明就是有一股铁锈气,不仅仅是壶里的,饭菜里也有。实在太饿,谢暄勉为其难地吃了点,就让人收了。
那小吏进来,看见桌上的三菜一汤几乎未动,微微诧异,「你吃好了?」
「不好吃。」谢暄摇摇头,「赏……」
他忽忆起现在的身份,哪里能动不动赏人的,于是改口道,「不要了。」
「还剩了这么多,怎么就能不要了?」小吏脸色微变,目露痛色,「这也太浪费了。」
「那不然呢?」
「这菜都还好好的,放到晚上热热不还能吃?」
「剩菜还能吃吗?」谢暄的惊讶全然不像装的,「我从未吃过剩菜。」
小吏震惊地看着谢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他的话,「这,这又没坏,怎么就不能吃了。」
他们上京人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小吏暗暗心惊,一个外室都过得这般奢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位潞王呢!
「你叫什么名字?」谢暄道,「你今日辛苦,可我手上现下没银钱,先记着,等傅大人回来了再赏你。」
「小的姓谭,家里排行老七,叫小的谭七就行。」谭七一听有赏,眼睛立刻亮了,「小的这就收拾了。」
别的不懂,可如何驭下谢暄却熟悉,见谭七已然换了副面孔,他趁热打铁道,「那你先替我换壶水来,可有山泉水?」
谭七却为难道,「不是小的不换,是咱们这儿的水都是从县城西边的龙脊山上流下来的,因为山里玄铁矿的缘故,才有你说的那个铁锈气。」
「玄铁?」谢暄一惊,「玄铁矿就是这里的?」
玄铁炼出的兵器异常坚硬锋利,普通铁矿打造出的兵器在玄铁面前挡不过三下。
尤其是担心玄铁会落入异族手中,自发现铁矿时起,朝廷就严格控制了矿石的开采和冶炼,最开始是由兵部来管,后来又专门在龙脊山专门设立了矿税提督太监一职,内监也插手其中。
那这里不该穷成这样啊。
谢暄等不来傅行简,眼看着天色渐暗,独自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又迟疑地走出来,深吸口气,才推开了东配房的门,幽黑之下,一股久未住人的淡淡潮腐味扑面而来。
怪不得这间屋子如此昏暗,许是窗户对着甬道人来人往,所以开的又高又小,想打开都够不着,单就靠着门口这一点光,谢暄犹豫了下,还是强忍着往里头走。
地上甚至没铺石板,踩下去就有砾石沙沙作响,进屋几步就是床,他弯腰查看了下,铺面上泛着一层仿佛是洗不干净的脏污。
这被褥谢暄碰都不愿碰一下,更别说躺上去,可若不在这儿住,那岂不是只能和傅行简住睡在一张床上?
思及此,谢暄脑袋里轰然一下,脸上是烧的,脊背却是凉得一颤。
上辈子他们是婚后第二年才睡在一起的。
若是说起究竟怎么上了一张床,就连谢暄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只依稀记得开始是去与霍二他们喝酒,喝多了他走错房,被一群人拦住不让走,又被灌了好几杯酒……
谢暄站在这张又脏又破的床前,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形,还是想不起来怎么一醒来就躺在深桐院的床上。
手脚绵软,浑浑噩噩,可整个人却又好像被丢进了碳炉里,翻来覆去都是滚烫滚烫的,他还记得那个枕头,湿透的缎面不再柔软,脸颊不断地摩擦在这块僵硬潮湿的枕面上,后来才发觉,是自己哭湿的。
那次的记忆并不像想像中美好。
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也不记得傅行简说了什么,就只有不断地索取,不停地挣扎,一会儿是如天崩般的极乐,一会儿又是如同被撕开般的痛苦。
但无论如何挣扎,都被禁锢于方寸之地。
谢暄猛地打个寒噤,眼前不断虚晃的烛火,床幔边摇摆的穗子霎时间被破败昏暗的屋子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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