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暄听明白了,「真麻烦。」
傅行简现在一听到他扯着嘶哑的喉咙说话,眉头就不自觉地微微蹙起,又从身边取出那个冲了秋梨枇杷膏的竹筒,「再喝一口。」
「我不喝了!」谢暄劈着嗓子向后靠,「再喝下去,他们就得传我肾虚。」
本还锁着眉头的傅行简,听他这样讲不由地低低笑起来,收回了竹筒道,「你若是改改懒病,多走动些,才会更好。」
「你知道什么,传出这些话来于你也没什么好处……」话说一半,谢暄咂摸出不对来,磕磕巴巴道,「我是说传闻,不是说真的,不是……」
「大夫叮嘱,少说些话。」
谢暄憋了少倾,没找傅行简说话,却靠在门边问车夫,
「小哥,昨天晚上府里为何那样热闹?」
「回公子,小的也不清楚,只是所有侍从都去一间屋子里走了一遍。」
「哦?为什么?」
「听说是要找个人,或许是丢了什么物件吧。」
谢暄满足了好奇,却又觉得真相十分无聊,又哑着嗓子去问闭目养神的傅行简,「他们当真都不知道我是潞王?」
傅行简轻轻抬起眼皮,手下意识地拿起灌了秋梨膏的竹筒,顿了顿又放下后才道,「私奔不是什么光彩事,就算他们乐得瞧你这般任性,却也不能毁了天家的名声,所以至今知道的人极少,想来也是皇后刻意压下了消息,不然你的处境会更危险。」
「哦……」谢暄认真想了一会儿,「那你带我去上任,打算给我安个什么身份?」
「知县……」傅行简难得地语噎了下,「你说呢?」
「文书?」谢暄颇为自信,「我字写得不错。」
「是不错。」傅行简赞同,却眸色深深,「不过你什么都不必做。」
谢暄心领神会地嗯了一声,决定看破不说破。
他的确什么也不必做,单单坐镇在虞县,就能替傅行简挡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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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县离雍京不远不近,街上还算热闹,却没有良木县那般繁华阔气,一眼望去反倒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
到了县衙门口,谢暄更是大为失望,门外虽说齐刷刷地站满了官员衙役躬身相迎,颇为隆重,衙门却显得极为寒酸,就连匾额都被晒得崩裂,漆也不知道多少年没补过了,「虞县县署」四个字全靠猜的。
大风过后的秋日极为气爽,天好似块澄蓝澄蓝的琉璃,光滑透亮地映在县衙上头,如此才显得没那么破旧,倘若换个阴雨天,看起来恐怕也不比鄢桥坊的那些破屋好到哪里去。
谢暄大病未愈就没下车,听着外头众人高呼恭迎堂尊,傅行简走了正门进去,他随马车从侧门入,心里头总觉得怪怪的,一路微微晃着走过大堂和二堂,到了过了三堂大门,就到了县衙内宅。
「到了。」引路的小吏喊了声,车停了。
这些天谢暄真是坐车坐怕了,一听到了便坐直了身子,等人掀帘扶自己下去,可左等右等,直到听见有人在搬车后绑着的行李,这才确认压根没人理自己。
谢暄探出了头,所有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又接着干活,他一个人也不认识,纠结了一会儿,自己挪下了车。
环顾了一圈,他本就凉了半截的心终于扑通一声掉进了冰窟窿。
他没指望一个县衙能好到哪里去,但起码庄严大气,干净整洁,可这眼前的这间小院,石板零落,院墙斑驳,就连屋顶的瓦片也东一块西一块的,新旧羼杂,映在太阳底下仿佛长了癞痢般不堪入目。
谢暄还是不敢相信,哑着嗓子去问那个小吏,「本……额,傅大人就住这儿?」
小吏见着他先是一愣,立刻岔开了眼神,可随即又忍不住斜过眼睛来打量,「您是京城来的,自然觉得咱们这儿寒酸,可咱们为了迎接堂尊,特意修补了屋顶,您别看外头不好看,堂尊卧房里可是重新刷了白,新着呢。」
谢暄虚浮着步子,自然而然地朝最大的那间屋走去,小吏不着痕迹地一拦,朝东配房道,「您是这间。」
谢暄一愣,难以置信地退了半步,「我住这儿?」
小吏没接话,然而眼神里全是,不然呢?
县衙自入大门起一条甬道贯穿大堂二堂和三堂,前头公务,后头的三堂,东边是起居,西边那一半便是书房。
知县的寝卧那必然是最清净宽敞的那间,反观小吏指给自己的东厢,窗户后头就是甬道,嘈杂不说,大白天的也不亮堂,地上虽瞧着扫过,可墙上四处斑驳,被褥灰蒙蒙的,也不知干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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