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舒脑海清明,只是身体无力,嘴里也吐不清词,他挣扎着又启唇道:“药……竹屋~”然而俞尚临听到的却是“要煮”。他拧眉不解,以为沈白舒是饿了,遂又温声问道:“煮什么,白舒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煮。”沈白舒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心中愤懑,死了算了……但他又说不出话,只得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见人昏睡,俞尚临镇定下来细细琢磨沈白舒的话,沈白舒不是一个贪嘴的人,即使他饿了,也得让人端了饭在眼前才入口,不会是煮什么,那么又要什么呢?他此时病重最需要的是药啊!所以不是要什么,而是药煮?不对,该说煮药才对,沈白舒不会说废话,那么应该是煮什么呢?回想之前在竹屋时,他倒是时常见沈白舒饮药,只是到了军营后,便不再见他喝过药。所以是“压制毒物的药在竹屋!”然而韩辰见俞尚临脸色沉重,以为还在忧心沈白舒,遂劝慰道:“最危险的时候已过,脉象暂时平稳下来,内脏有滞毒,但此时已经抑制住不会再扩散,将军还是放宽心些。”俞尚临思绪被打断,猛然回神,见着三位大夫还在此处,但眼下既然沈白舒状况稍安,那么炼制药丸也还需大夫看着,遂也就不再过多耽误大夫了。“劳烦三位大夫这几日看着炼药,待城内疫病好转,我必重赏。”高润连和黄岐越早就不想呆在帐子里争执,遂麻溜的出去了。韩辰收拾药具慢一步在后,俞尚临在屏风外叫住他,“韩大夫你与我说实话,白舒此毒真的无药可解?”韩辰点头,提到这个,他不禁感慨道:“沈大夫他自己都解不了的毒,我只能为其护住心脉,延缓毒侵入肺腑的时日,解毒我真是……毫无头绪。”俞尚临心中有了个底,先前沈白舒多次晕厥,他是有怀疑沈白舒有疑难杂症在身,但不防是要命的毒。回想方才问韩辰的话,韩辰含糊其辞,那么他大抵都猜到了。俞尚临长叹一气:“还有多少时日,方才你未答,现下不要再替他瞒着我。”韩辰眼神惶恐的盯着俞尚临,他不想食言……见他不答,俞尚临又道:“你见我待他的态度也知,他沈白舒是我想护的人,还请韩大夫不要替他隐瞒。”韩辰确实觉得俞尚临待沈白舒态度不同,但亲耳听他承认,还是颇受震撼,见两人是真情以待,而自己作为外人看得清醒,不告知不就是拆人姻缘嘛!衡量一二后,韩辰略有哽咽道:“长则一年,短则三月。”语毕,俞尚临摸了一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艰难开口问:“三个月?不是,韩大夫你是不是诊错了?怎么会?”“不告诉将军正是沈大夫担心将军你无法接受,但事实确是如此。”俞尚临双手再次覆盖住脸,没叫韩辰看出他的无力彷徨。只听他声音喑哑:“那有何办法能让他……毒晚些发作?”韩辰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解药,随时都会毒发,但每次他动用内力毒就会多侵入一分,最好的延缓方式便是让他心绪平缓,不再用武。”无话再问,韩辰便挂着药箱离开了。留下俞尚临一人久久不能平静,他回首凝望榻上的人,思绪紊乱。晚间夏风又袭来,一阵阵凉着俞尚临的心。只恨天不公,既以怦然相遇,何不白首收尾?非要作得良人散尽,曲终人散。趁着沈白舒还在昏睡,俞尚临驾马去了桃蹊村沈白舒之前住的竹屋,一月不曾来此,竹屋萧条冷清不少。院落杂草丛生,拳头大小的桃子正红彤彤的挂在枝头,俞尚临进屋拿了药,虽然他不认识药材,但瓶瓶罐罐的都拿上总能用得着。拿了药材,又转去沈白舒曾经住过的偏屋,俞尚临收拾了几件沈白舒常穿的衣服一并带上。偏屋内的木床上被子仍整齐的叠在一头,俞尚临轻轻坐上床沿,抬头望向窗外的明月,想来沈白舒以前睡不着时也是呆坐在此望窗外。他会不会也在为自己命不久矣而彷徨不安,亦或是每每半夜毒发,醒来却只有他一人。他会不会也在无声落泪。此时清辉不偏不倚洒在俞尚临脸庞上,他闭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无论沈白舒醒来如何说,他都不会再放沈白舒离开了。少顷,俞尚临出门来到院落,看到树上散发着清香的桃子。xl之前常见沈白舒给这棵树修理枝丫,那桃子沈白舒该是很喜欢的。遂俞尚临又摘了几个桃子一并带上回营帐。在俞尚临走后,昔明则守在一侧看着沈白舒。沈白舒呼吸逐渐平稳后,意识开始清醒,他缓缓睁开眼,瞧见昔明在一侧,他还记着在谷底与柳宣颂的激战,一时没瞧见俞尚临,有些心慌问道:“昔明,将军呢?”昔明看他要坐起身来,过去搀扶他靠在床头,沉声道:“将军一切安好,倒是沈大夫该当心自己身子才是。”沈白舒喉间发苦,是方才留的药味,掩嘴咳嗽起来,昔明递来茶水让他润口才稍微舒缓些。沈白舒哑声道:“药材都送回来没?”昔明接过茶盏回道:“已经开始炼药了,三位大夫在看制。”“倒是我误事了。”就在此时俞尚临提着两个包袱入内沉声道:“白舒惯会操心,何时能想想你误的人。”沈白舒闻声望去,带着夜色薄雾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的心猛地怦然起来,嘴角不自觉间微微扬起。见他在,心便安。昔明垂首退出大帐,留下俞尚临和沈白舒二人在帐中。俞尚临将包袱放在一旁走过来,声音温柔轻缓问着:“可好些了?”沈白舒目光缱绻打量着他,微抿嘴唇回道:“让将军挂心了,现下无事。”他迅速收回瞧俞尚临的视线,在梦魇里唯一的念头便是想再看他一眼,现下瞧得清楚,心思也该藏住,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俞尚临在床沿边坐下身来,面色严肃的看向沈白舒,他要留下眼前人,一定要的。沈白舒被盯得有些心慌,唯恐俞尚临还在为谷地激战一事生气,但以两人目前的关系,都容不得沈白舒再说些什么,他垂下眼帘,神色黯然。和俞尚临一起激战是一回事,但别忘了之前两人都已撇开关系,沈白舒意料不到俞尚临要做什么,不免慌神的掐着指尖。俞尚临瞧了很久,沈白舒所有神色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他拉过沈白舒的手握在掌间,熟悉的温度让沈白舒抬眸对上俞尚临虔诚的目光。就在这一刻,心跳动得愈发猛烈,仿佛要蹦出来一般,让沈白舒险些快忘了呼吸。成双俞尚临语气隐忍问道:“你还想瞒我多久?”沈白舒神色慌乱,心中估量,莫非韩辰将自己中毒一事告诉给了俞尚临?只听他继续问着,声音低沉:“先前急着和我撇开关系,也是因为自己活不久才故意那般说?”沈白舒想将手抽回,但俞尚临紧紧攥着朝自己心口按下。“你不答,我也都猜到了。”沈白舒触摸到盔甲下有力的跳动,自己的心也如此这般波动,他再无处可避,只得迎上俞尚临带有悲戚又怜惜的眼神。他声音有些哽咽:“将军既然都已知晓,何故再问?”俞尚临轻轻一笑,继而真挚无比回应着沈白舒:“哪怕只剩一日,那我便爱你一日。”“神佛前,山水间,哪怕只有一日。”“你能否不忧虑时日长短,与我相伴?”沈白舒的手在俞尚临的掌间轻扣成小小一拳,他没料到俞尚临竟在此时表明心意,遂想抽手逃避,但俞尚临将他攥得紧,不容沈白舒缩回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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