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初又瞅一下谷矫,“你带他俩出去用饭,吃饱喝足了来等在外面,有事便唤你们。”谷矫点头应了,弓石弓秩却不想走,还是弓捷远说了一句:“去吧!都挤在这里我倒觉得气闷。”弓石弓秩这才随着谷矫走了。屋内安静下来,谷梁初仍旧攒着眉头看弓捷远,半晌儿方才叹息地道:“一共来了这么几天,受寒、吐血,这回又砸坏了骨头。弓挽,你若安心不想活命,何不干脆一些?定要如此折腾受罪?”弓捷远疼得心里烦躁,听了这话立刻冷笑,“便请王爷赏我一个痛快?”谷梁初不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弓捷远虽未与他对视,却也感受得到两束目光咄咄灼灼,渐渐沉不住气,也叹息道,“我想这样不成?”谷梁初眼见他额上脸上的汗汇聚一处缓缓地淌,拿了旁边巾帕过去给他擦拭,而后低声问道,“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他问的是茶水食物。弓捷远扭头瞅了瞅他,勉强笑道,“我想要你劈我一掌。”谷梁初摇了摇头,“昏了不知轻重,必会扯到伤处。”弓捷远就叹一下,“就是说点绛唇也不能给了……”他想回目不再瞧谷梁初,却又临时改了主意,反而抬眼认真看着他问,“你就跟皇上说我给山石砸死了行吗?我爹不会反,只要你们好好给粮草给兵器,他就不会反,借着此事,你放我走行不行?”谷梁初静静地望着他,眼神里既有悲悯也有恨意。固患处被绑床栏弓捷远看清楚了,可他并不在意。谁要怜悯?谷梁初又凭什么恨?“孤也不会反。”好半天,谷梁初才缓缓地说,“因为孤并不是昔日北王,没有他的那些能耐,可孤若与皇上这般说,你猜他会不会信?”弓捷远暂时忘了疼痛,只是仰头看着这人。“有朝一日孤会放了你,但不是现在,”谷梁初又说下去,“你又信不信?”“我不信!”弓捷远立刻就道,“你把我栓在身边,件件事情都不怕我知道,即便有朝一日厌倦了,弓涤边也没了挟制的必要,你也会杀了我,以免后患!”谷梁初没有反驳,只望着他,须臾之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别同孤说你爹不会反,孤不信,皇上也不会信!什么时候他的十二万军打得剩下三万两万甚至一万不到,皇上不用人说也相信了。”“你……”弓捷远恼得伸手要去抓他,猛然扯到背上伤处,不由嘶呼一声。谷梁初神情不变,仍旧垂着眼睛看他,声音更低了些,“终于挺不住了吗?忍着啊弓捷远!”弓捷远脸上的汗又如凝露,一颗挨着一颗,绽在额上颊边。“孤对你好,你不在乎。”谷梁初瞧着那些豆滴,嗓子里面又起了霜,“却又讨孤的怜惜,孤凭什么就得给你?”“你杀了我……”弓捷远嘶声说道。已然无力恨了,背上太疼。“这是侍宠生骄!”谷梁初丢了巾帕,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汗,“怎么刚来那天还是恭恭敬敬,只这几日就全变了?到底是想清楚皇上不会轻易杀你父亲还是知道孤喜欢你?”“你赚我来……”弓捷远想狠狠拽掉他的手指,剧痛之中没有力气,便只抓了下来,在气怒和骨肉折磨里面抖着身体反问,“到底是为了辖制辽东兵马还是只想亵玩?”“都想……”谷梁初清楚看着这个少年强从脆弱之中凝出来的蛮横,重新上手抚抚他的脸蛋,而后低下了头,贴上他的嘴唇啃了一下。弓捷远使劲儿一挣,谷梁初先他一步制住两个光滑肩头,低斥了声,“别动!要死也不是这个死法。”弓捷远没有勇气再动,实在太疼了。有没有被疼死的人?谷梁初瞧着他放弃地闭上眼睛,又轻轻吮了一下他的唇瓣。有人喜欢蜜糖有人喜欢酸辣,谷梁初就爱这口苦的。苦者清心。可告诫人不要沉沦。“王爷……”谷矫推门而入,一眼瞧见里面情形立刻回掩门扇。手里拿着几根木棒的庄医已然看得清楚,愕然退后,险些就给自己手上的木棒捅个跟头。弓石弓秩站得稍远,不明所以,“怎么……”庄医为保性命,急中生智地道:“王爷在给司尉擦伤口吗?切莫乱动。”谷梁初已然松了弓捷远,不甚在乎地道:“谷矫,让大夫进来。”谷矫哦了一声,放人进来的同时谨慎看看自家王爷,只怕他怪自己唐突无礼。王爷却只瞧着庄医,“还挺快速!”“庄人易伤!”庄医只怕被斥轻慢,非常谨慎地答,“因此常年备着这些。小的惦记司尉的伤,回去拣了几块差不多的就忙着过来。没有仔细修削是因为急,也因不能只靠臆想,需得比照司尉伤处的身形。”“嗯。”谷梁初无心多听,紧瞧着弓捷远虽然同他置气而致眼圈通红,脸上却越发惨白起来,便对庄医说道,“那就抓紧弄吧!”弓石弓秩只见没人记得约束他们,心里惦记得很,全都探身来看。肩伤确实不易处置,庄医又总担心弄得不好要受惩治,时时分神觑着谷梁初,手底根本不如常日利索,摆弄来摆弄去,到最后没被掌劈弓捷远也要晕了。谷梁初在旁瞧着这个始终不肯认真呼痛喊疼的人汗落如溪,脸上沉得也要下雨一般。大半个时辰过去,庄医终于停了手,小心询问上身被绑成了稻草人的弓捷远,“司尉呼吸还通顺吗?”弓捷远一直都没正常呼吸,听见这问勉力感受感受,须臾之后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你不要走。”谷梁初对庄医说,“且在这里陪着,若有什么不对也好立刻调整。”庄医连连点头。“大夫确定没有内伤?”弓秩担心得不成,拼着承受谷梁初的责罚挤过来问,“怎么我家少爷越来越虚弱了?”“什么人受这一场酷刑不虚弱了?”庄医答道,“伤在肩上,定然震动双肺,司尉此刻必是气闷喉咸又不敢咳,难受得紧。但若伤得极重想不呕血也忍不住,估着内伤当不足虑,也算不幸之中的大幸。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小的不是神仙,只在这里守着查看就是。”此言一出,非但弓石弓秩,就连谷矫和回来等别的吩咐的梁健面色也凝重了。看来凶险未远,随时可能暴起伤人。一屋子里,只有昏昏沉沉的弓捷远没有怎么担心。已然给疼懵了。“这样扎着人……”弓石也挤过来,看见弓捷远如同上了刑架似的,嗓里立刻透着一点儿哭腔,“怎么没伤的那边也给绑上了啊?”“需由那边借力。”庄医解释地道:“否则如何固定?”“这支硌着,”弓秩拍了弓石一下,示意他收敛情绪,然后又问庄医,“我家少爷怎么睡觉?”庄医叹息一下,“只能靠着。十五六日都得这样,之后需看恢复如何再做调整。不然牵来扯去,没得长好。”“哎呀!”弓石马上就喊,“不是一直得上刑吗?”谷梁初听得烦躁,眉头几乎皱在一起,他问谷矫:“你们都用饭了?”谷矫点头,“用了。他俩大概慌急,用得甚快。”“梁健呢?”谷梁初换个人。“哦,属下还没……”梁健答道,“刚才吩咐炭火时跟白二哥多说了几句。”“你陪大夫一起去用,”谷梁初道,“用完即刻回来候着,看孤召唤。”梁健久侍于他,知道王爷是要清净,边请庄医边扯弓石弓秩,一面走一面应。谷矫还在惦记谷梁初,“王爷未曾用膳,着人送进屋来可好?”谷梁初深知弓捷远绝不会饿,摇摇头道:“待孤饥了再说。你去瞧瞧世子,孤若不唤,也只候着就是。孤有一点儿头痛,想要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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