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凤君尧收了视线,重又端起了茶水,“多谢。”正经听着王爷的道谢,齐霄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答了,好在凤君尧接着就换了话题。“之前,托你所查之事,可有消息?”托齐霄所查之事,原本是有意让身在皇都的纪太守代为操劳的。齐霄知晓凤君尧意图时,便觉纪太守当前处境并不适合有太多的动作,且自己在皇都也有些人脉,便揽下这差事。正事齐霄向来不会怠慢,本就想在今日前去江府禀报的,适才让江衍的事情搅乱了思绪,差点忘了此事。这会儿被提醒,立刻正色道:“王爷所料不错,当年万孚将军那一支并未被尽数铲除。”本就在意料之中,凤君尧听到这个结果并没有太大反应,示意齐霄继续说。之前江衍在齐府受袭,以他们对江傲的了解,那并不像那人的手段。那日在刺杀之人身上搜出了中护军腰牌,乍一想,确实只能是皇城上位那人下的手。可想不通的是,这个时候要了江衍的命,只会让凤君尧豁出去一切反扑,又哪里会合那人的心意?这不得不让凤君尧想到了中护军的最早归属——万孚。齐霄:“当年上面那位借整顿之由,将万孚将军的心腹力量铲除得所剩无几,但却有两支军队当时恰好在边境巡防,被炎夷国以军事交流的名义扣留,之后数月才被放出,也因此逃过了一劫。”“即便逃过一劫,又何以能够重回中护军而不被凤君宕痛下杀手?”那人可不是个能容罪臣旧部在自己身边转悠的仁慈君主。“据查,跟千芳公主有关,”齐霄看了凤君尧一眼,“如王爷所料,这两支中护军,现在正是秘密归属于王妃。”凤君尧眼里戾色一闪过!此前他一直认为,即使千芳是迫于无奈进的王府,她还是那个明理的将门千金,该是懂得分寸的。可此间看来,他怕是看走了眼。且不说之前发生的种种究竟是否是她所操控,但凭她手握两支中护军而不露声色,便可知她的心里,少不得他所不容的心思了。齐霄自然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道:“王爷,扪心自问,当一个人感情上起了贪意,您觉得理智这个东西,还重要吗?更何况,她本女子。”“王爷事事以江兄为准,但要知世人可不像他那样行事豁达。我知王爷对万孚将军满门忠烈的敬意,可女子的心思,比起忠义二字,情字或许更凌驾于她们的理智之上。”齐霄心知有些话不宜多说,点到为止。况且凤君尧是什么人,其实不必他来点拨的。这个话题便到此为止,凤君尧敛了神色,未予置评,齐霄也再无多话。跟江衍玩了这许久,摇篮中本还咯咯笑着的小儿瘪着嘴开始啼哭了起来,奶娘疾步过来查看,原来是尿湿了,便抱着孩子进了内室换尿布。江衍失了乐趣,有几分悻然,垂眸间若有似无地瞟了这方一眼,又装作无事转过了身去。凤君尧眼角上挑,抿唇一笑,却没有起身。“过几日,我会去边关一些时日。”齐霄一杯茶水停在了嘴边,诧异道:“边关?可是战事吃紧?已经这样紧急了吗?”竟然须得王爷亲上战场了,难不成……“江兄可知?”凤君尧抬眼看那绛红色的身影,低语:“怕他会闹着一同去,此去艰险,先瞒着他吧。”“怕是直说的好,他这性子……”是啊,他这性子……我若成魔,皆因你奶娘将孩子重又放回摇篮时,凤君尧终于起身放了茶盏。修长的手指拈起一块豌豆糕,走向之前赌气没能好好用膳的某人。脚步声清晰沉稳,兀自在篮中挑拣着小布偶的江衍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选了个呆头呆脑的小虎布偶拿到齐驰眼前晃了晃,见那孩子笑着用肉嘟嘟的小手去抓取,又稍稍错开不让他得手,相比之下,江衍更像个未满三岁孩子的模样。“这般喜欢他,不如让他认了你做干爹?”凤君尧俯身触了触摇篮中孩子的脸,侧首问江衍。拿糕的手径自将糕点喂进了江衍的嘴里:“生气归生气,何必折腾自己的身子,当我不会心疼?”江衍“生气”了这大半会儿,也不矫情了,含着一嘴糕点看了他一眼,终还是将东西咽了下去。舌尖瞬间被甜味所弥漫,不由得舔了舔唇角残留的糕点碎屑,顿感满足。“认了也不是不可,只是等哪日他明事理了,问我要个干娘,王爷可允我去给他寻一个?”一双高吊起的凤眼闪动着,弥散着若有似无的媚意。凤君尧:“你便告诉他,干娘他是不必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若他愿意,干爹可以再多一个。”“如此,驰儿大了怕是不得了。”齐霄自上次江衍提起,就已经心下有了主意,这会儿见他们又说起,便自然接下了话题,“既然王爷也有意,不嫌我儿愚钝,不如今日就把这事定下了?”“你从哪里看出我干儿子愚钝的?”江衍皱眉,护短的性子展露无疑,才认了干儿子,就连孩子亲爹的谦辞都要驳了才好,只巴不得让人立时对着这无知小儿歌功颂德一番了。齐霄笑,顺着他道:“有这样两位干爹,再愚钝也定是要成才的。”这话江衍自然爱听,脸上神色也明艳了起来。这么笑着,突然在自己袖袋里摸索了起来,摸了个空,几分懊恼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嘟囔着:“出门什么也没带,拿什么给我的干儿子做礼是好?”“既是一家,礼一份就好。”身边长身玉立的安定王说道,不紧不慢地解下腰间一枚造型别致的玉坠,递给了正伤脑筋的江衍。齐霄大惊,那可不是一枚普通的玉坠!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玉坠是先帝当年赐给凤君尧的生母茹贵妃的,也是凤君尧从出生开始一直带在身上的重要物件。据说在凤君尧出生当天,茹贵妃将这玉坠交由护国寺主持盏华大师开光祈福,并在玉坠底部用微雕刻上了凤君尧的名字。待到夜里前去护国寺取回玉坠时,盏华大师已然坐化,手里却还牢牢地握着这枚坠子,怎么也拿不下来。无奈之下,只得将盏华大师仙身连同玉坠一起火化,却没想到,盏华大师尸身所化舍利子竟均匀地凝在了这玉坠周身,牢牢将之包裹住了!佛门弟子最信佛缘,便觉这或许就是盏华大师与凤君尧的化不开的缘分,就将这坠子连同舍利子一体交给了还是尚在襁褓中的凤君尧,并未它取了一个佛意深沉的名字。“度世?”齐霄问得稍有迟疑。凤君尧答得却很肯定:“是。”度世,度世,度化世人,清净此身。“王爷,该回府了。”亥时将过,满院子的酒香,让侯在一旁的白环和江小路都有了一丝微醺。眼下主子几人怕是也喝不动了,江小路看了看夜色,不得不提醒了一句。“嗯。”凤君尧点头,他并未多喝,一夜都清醒着顾着江衍。这会儿探手捏了捏靠在自己身上的江衍的指尖,查看他还有几分清醒。杨柳丝疏夏足风,突然吹来的一丝凉风吹散了院中的闷热,让亭中被醉意熏染的江衍有了一丝清明。抬眸之间,泛着醉意的眸色在月色中妖异非常,浓得似化不开的墨。被这一阵凉风吹乱了额前的发丝,江衍“嘁”了一声,不轻不重地晃了晃有些混沌的脑袋,撑着石桌起身,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唔……”鼻尖不偏不倚撞上了凤君尧凑上来的胸膛,皱着眉头咕噜了一声。凤君尧目色清明,没有半点醉意,只有惯意了的宠溺。一手揽着在他胸口蹭来蹭去的人,防止他一个不稳跌坐下去,另一只手拍了拍趴伏在石桌上的齐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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