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江衍的心情是极好的,只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这“尧哥哥”败了兴,江小路看在眼里,可比自家少爷更生气。无意再陪着演戏,江衍也便不再言语,没有再多看一眼身前的主仆,错身就从千芳身边走过。千芳皱眉,却还是开口道:“江公子这是要……”话问了半句,陡然话音一转,“……尧哥哥……”这一声“尧哥哥”,倒是让江衍身形顿了下,但他却没有停下脚步,依旧举步往前。直等到被人拉住了手,也便就站住了。只是仍旧不回头,那背影却是多了分冷硬!这态度,自然是恼了有的人围观已久,把他当戏看了。凤君尧微微挑起了唇角,又速速收了那弧度,伸出双手扳正了身前执拗的人的身子,不意外地看到那人不躲不闪冷淡的视线,叹了口气道:“往哪里去?”江衍挑眉,并不回答他:“王爷边关战事可是处理好了?这会儿是来寻王妃的?”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来。可这不冷不热的语气,却让千芳的身子僵硬了下来,原本红润的脸色也显出了一分苍白。这是要多被宠溺,才敢用这样的语气跟那个人说话呢?待在那个人身边近五年,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在他面前这般肆无忌惮。哪怕是上面那位,也不曾用过这种冷淡的口吻。可有人,却是受用的……凤君尧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知道这人又在闹别扭了,却也不解释,只是伸手捋了捋江衍被风吹乱的鬓角,问道:“闹什么呢?这是又不打算回府陪我用膳了?”安定王的出现本就突然,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得更是突然。这样反转的剧情,也是够一干围观的民众饭后议论个数日了。先前是谁人传江家大少不过是王爷的脔宠而已?!刚刚那动作里的亲昵,言语中的疼宠,怕是个瞎子也能感受到安定王毫不虚假的情意!这情意,自然不单单闪了民众的眼,更是刺痛了安定王妃的心。那隐在袖中的手,在凤君尧抚上江衍鬓角的时候,已将手中一条丝帕绞得面目全非。“王爷说笑了,现下有王妃在,何须由得我来陪王爷用膳了?”江衍却并不领这情意,挣开了凤君尧拉着的手,招引着江小路,“还不走少爷我饿了。”江小路立马屁颠颠地随着自己少爷去,顺带看了王爷一眼。凤君尧摇摇头,也不恼,只快步跟了上去,笑着又将那人的手牵了回来,哄道:“那便我陪你用膳吧。”何人见过这般好说话得凤君尧。江衍闻言皱了皱眉,觑了凤君尧拉着他的手一眼。随后瞟了周身或视线躲闪或低眉偷看的众人一圈,自然也没漏掉一直被凤君尧刻意忽视的千芳。忽而眉眼微展,一扫方才的阴郁。既是凤君尧也做的这样刻意,那他倒是想看看,这人经这一段时日,在大庭广众下,能做到什么程度。思罢,淡薄的嘴角微微一挑,手指在鼻翼间轻抚了一下,凑近了凤君尧,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唇边,扬声道:“我早饿了许久了,王爷当真要陪我用膳?莫不是想逗弄着我玩,那我可是不奉陪的。”他一挑眉,一顺眼,凤君尧便知道他要做什么,又怎会看不出他心里的小算盘。看他状似轻佻,眼底的阴霾却没有散尽的模样,心下也只能暗暗叹了口气,配合着应了:“自然当真,我何时骗过你?”“可是”江衍抿了抿唇,再一抬眼,又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出来玩了大半日了,这会儿脚下酸痛,走不动道了。”肆意妄为到可以将整个诺弥城捣腾一番的江家大少,说自己走不动道了……这应该是城中民众听到过的最令人无语的笑话。只是即便这笑话再冷,他们也只能憋在心里不让这冷气溢出胸口来,毕竟,这笑话是讲给眼前这位尊贵的王爷听的,跟他们实在是没有半两银子的关系。“走不动,那就不走了。”尊贵的王爷话音未落,长臂一捞,已将那个说走不动路了的人拦腰抱了起来。左右已经不是我与他,何须要那颜面齐府大院,平日里清闲的院落里多了几个人影。午膳之后,江衍便自顾着逗弄着小儿,相较于对着齐驰的满面笑容,却是半分好颜色也没给过凤君尧。齐霄琢磨着,昨日江衍才方觉得通透了些,只这不到一日,王爷又是怎么惹他不悦了?适才见江衍笑意盈盈地被揽抱进府,让他还不知该将视线往哪里放,谁知府门刚掩上,这厢就变了颜色,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说阴沉便阴沉了下来,着实让他回不过味儿来。悄悄观察了片刻,见凤君尧的神情并不见有紧张的意思,估摸着是两人之间的情趣罢了,便也没有问起。饭后命人备了些茶点,由着江衍跟驰儿玩闹,只同凤君尧一起坐在了庭院东边的石桌旁。顺着凤君尧的视线,齐霄远远看着手拿拨浪鼓的江衍眉眼含笑地同小儿逗趣,笑道:“江兄看来当真喜欢孩子,昨日午后,还问及我有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感受。”这几日总操着别人的心思,齐霄觉得自己可能是近来日子过得太顺畅,有几分无聊了。果不其然,凤君尧原本舒展的剑眉微微敛起,看了齐霄一眼,眼底的深沉,似海般宽广。齐霄暗叹,这两个人,谁说不是在意着对方的在意呢。齐霄:“皇家对血脉正统如此看重,不知道王爷是怎么看的?”问题问得有点突然,齐霄却确信凤君尧能够听出他话语中的含义来,只是凤君尧却没有立时接下他的话头。远处的江衍全身心地放松着,不知道被尚不知事的小儿一个什么神情惹得笑出了声,凤君尧听得那纯粹的笑意,墨色双眸只看着那道绛红的身影,锁死在那一个人身上的视线,专注得有些耀眼。齐霄晃了晃神,反倒是不期望这人的回答了,终归情谊非假,又何必庸人自扰。正要另寻个话题,却看凤君尧突然微微颔首,仍是没有挪开视线,只淡淡道:“何为血脉?又何为正统?只此一生都尚嫌不够自己操使,为何要去想那些还需分了各自心思的?分出那血肉来,虚误了自己的时日,不过是为了颜面罢了。我与他,何须要那颜面?”何须要那颜面……世人庸俗,都觉得若无子嗣,便是此生无以为继。这里头,怕是或多或少担心自己对彼此的那份心思,无法支撑自己在所谓“血脉”之外,得到长期的维系。如若心里笃定,那么是否需要血脉传承,似乎真的关乎的就只有颜面。齐霄叹服,凤君尧看得远比他通透,又何须他担忧。只是……“王爷有王爷的真知,只是有些话,还需得说出来才好。怕是有些人不在乎自己的颜面,却在乎他人的呢?”凤君尧一杯清茶到了嘴边停住了,须臾,轻微晃动着的茶水里映出他微微上挑的唇角来。慢慢放下了茶盏,抬眼认真地看着齐霄,半晌才开口道:“我有些明白,为何他那么喜欢到你府上来了。”与人相交,以心换心。齐霄这人,一旦认定了对方是可交之人,便当真是推心置腹,事事为人着想。就像现在这样,谁都没有提起,他却纯粹地急着江衍所急,权当是自己的事一般的操着心。江衍心思那么细腻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这人的真诚,也难怪才这几日,就日渐地更亲近了些。齐霄被凤君尧盯得有点尴尬,只得咳了咳,略带憨意地笑道:“……王爷莫要多想了才好,齐霄生来是个爱操心的性子,一不留神,可能管得有点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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