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在黑暗中四目相对。
外面探照灯的光亮每隔一会儿就亮起来,从外面楼宇交错的缝隙中漏出,打在我们两人身上,宛若一种特殊的舞台效果。
明、暗。明、暗。光线仿佛经历了很长的路程才抵达这个小小的简陋的房间,每次亮起时眼角的余光里都有大片飞舞的灰尘,像是风尘仆仆的光芒的慷慨馈赠。
光线循环往复地来回,我们却只是一动不动,继续直愣愣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她的脸还是脏脏的、灰扑扑的,身上带着一股尘土和灼烧塑料的味道。然而最让我没有办法忍受的一点还是:她长得和初闰实在是没有半点差别。一样的面孔——脸型、嘴唇、鼻子、小巧的耳朵,眼睛的轮廓。就算明知道她和我认识的那个人除了脸没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我也还是无法止住脑内胡思乱想的势头。
老兄,她可是和你一见钟情的女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啊!现在她在半夜悄悄摸来你房间,骑在了你身上,直勾勾地看着你,请问你现在要做什么举动才能证明自己是个男人?
她的眼神毫无波澜,微热的鼻息柔和地拂过我的脸。
血液一下子涌上了头。
我一把推开她,翻身跳下床,冲到窗边,先是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又吸了几口夜晚带着凉意不算清新的空气,而后拉过玻璃,看着里面模模糊糊倒映出来的那张脸。
行了,我冷静下来了。
里面那张脸还是白陆的。
别说是热血上头了,这一瞬间我都能感到刚刚上升的温度从皮肤逸散。温度下降,也许比这夜晚还要凉。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有过的这样那样的想法都变成了一团乱麻。
不过冷静下来也好。我转过身,重新面对着床的方向,看见那个女孩保持着被我推开的姿势,扭曲地侧躺在床上,面朝着我。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还是令人不快地睁得很大,几秒之后,缓慢地眨了眨。
“咳,咳。”
这个他们口中改造失败的“小猫”半夜来到白陆的房间究竟是想做什么?让我来想想可能性。也许她私底下其实是认识白陆的,埋伏在了那个“丁奅”前往所谓5区的路上就是个局,目的是和白陆碰头。ok,这个推论目前没有证据支持,但是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暂时保留。
我盯着她的脸。
几秒后,她又眨了一下眼。
我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还远远不足以支撑更多的推测。比如说,方才那几个熟悉又陌生的兄弟所讨论的什么“x区”、“猫”、“老鼠”、“改造”、“通讯时间”、“那头”、“外面”……等等指代,我都听得云里雾里。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世界的轩哥已经被某方势力抓走了,但是暂时不至于有危险;易腾诚在某个组织里工作,同时为这里的白陆这伙人提供情报,看上去是个角色;鲁良夜没啥可挖掘的信息,跳过;白陆本身似乎住在“废料场”——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地方,和在场这些人也有些差距(这点是我猜的,因为老白这身行头也忒破烂了);“丁奅”听起来像是个组织小头目,唔,极有可能是之前易腾诚提到的“贫弱同盟”。
这些零碎的信息与外面那衰颓与光鲜泾渭分明却有确凿存在的世界加起来,还是无法构成一个完整的印象。
我对于这个女孩的目的实在是没有头绪,然而她又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眨眼都像机器人一样规律,指望她开口说寻找白陆的原因就好像指望庙里的泥塑关公开口一样希望渺茫,我只能自己打破这尴尬又难耐的沉默。
“咳,咳。”
我又轻咳了两声。
这具身体还是白陆的,不过大概是因为本尊已经沉睡的缘故,我使用起来没有什么违和感,声音听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别扭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神奇展开。
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好说的,我不抱希望地开口:“……初闰?”
白陆低沉的声音从喉咙底部颤抖着传出。
不管对面到底是不是她,总得起个头。这个女孩一整个晚上都表现得像尊泥塑,要是她没有反应,我倒也挺放心的;就算她不是,否认了,那我应该也能找点理由搪塞过去——反正这不是我的身体。
我低头看了看手,傍晚打碎玻璃的伤口又出现了,但是我知道一旦白陆控制了这具身体,那伤口又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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