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实在受不了家里气氛的僵硬,王纭告诉蔺绥,已经找到了适合抚养蔺玉的家庭,蔺玉从蔺家别墅里搬了出去,甚至把蔺玉转去了另一所学校。少了碍眼的人,蔺绥的心情好了不少。当燕秦告诉他,蔺玉依旧在蔺家的户口下,且只是换了居住地,并没有被其他人抚养时,蔺绥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知道,不然我怎么有时间来你这里,他们忙着给别人当父母。”蔺绥打了个呵欠,在午后阳光下有些昏昏欲睡。燕秦给他拿了柔软舒适的枕头,手掌轻轻抚过蔺绥的发梢。这世上有些东西本就难求,也不必强求。眼前的光照的视线有些模糊,蔺绥闭上了眼,在燕秦的气息里安睡。尽管燕秦没有带蔺绥离开不好的家庭环境,但他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原有的轨迹。蔺绥成熟的灵魂寄居在年轻的躯体里,早就经历过一切的他对于家庭环境早就失去了偏执的情绪,加上有燕秦的温暖和陪伴,他对那个家庭的任何事情都更加不在意,所以蔺家倒是格外平和。四季更迭,人的年岁渐长。校园高大的银杏树上每一片叶子都承载着少年少女们浮动的心绪,在阳光下飘动。篮球撞击桌脚发出的响声让教室里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看向了被打扰的少年。蔺绥抬起头,表情有些厌烦。“仇会宁,你有病?”和幼年时期相比,少年长开的五官越发丽,因为他的性情,漂亮到极具攻击性。仇会宁表情有些不自然,硬邦邦地解释道:“手滑了。”见蔺绥冷漠扫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仇会宁抱着篮球坐到了教室后排,盯着书本发呆。手机里是蔺玉给他发的消息,他看了一眼,并没有回复。他和蔺玉是发小,从小一块长大,知道了蔺玉忽然出现了一个哥哥,并且排挤他的时候,他没想太多就要为他出气,结果被蔺绥反教训了。仇会宁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次次和蔺绥较劲,但总是落入下风。蔺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是仇会宁在长大后才明白的事情。他有些不甘心,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惧怕蔺绥,起码在看见蔺绥的眼睛时会想要躲避。他又发起了呆,不知道这么眼高于顶的蔺绥,什么样的人才能入他的眼,成为他的对手。这一走神就到了下课,仇会宁背着书包远远跟在蔺绥身后,却发现他没有走向平时接送他的车前,而是上了另一辆车。仇会宁快步向前,车子早就已经没影了。升起了隔板的车后座,少年的衣衫微乱,锁骨泛着淡红。被他跨坐在身下的青年五官俊秀,时间仿佛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一如蔺绥当初见到他的模样,只是西装革履的他气质越发内敛成熟。“我订了一家口碑很好的餐厅。”蔺绥舔着微肿的唇,挑眉问:“等了那么久,今天你居然想先吃饭?”蔺绥不爱过生日,但今天的生日的确有些不一般的意义。他不想和无关紧要的人一起庆祝成年,所以家里以及朋友要为他办生日派对,被他推到了明天。听到蔺绥的话,燕秦耳垂微红。起初他的等待真的很单纯,他只是想守着蔺绥长大,并没有别的想法,尽管蔺绥已经出落成少年,但他并不急于一时。他和蔺绥已相守百年,何惧这一两个春秋。可失去记忆的蔺绥还是蔺绥,在逗弄他这一块依旧有着不错的兴致。即使是十七八岁的蔺绥,他也节节败退,兀自隐忍,并未过线。“我担心你饿肚子。”燕秦摸着蔺绥的腹部,在他看来,蔺绥进食当然比他进食更重要。燕秦神色如常道:“因为时间可能会有点久。”蔺绥越发兴味盎然,没有记忆的他并不知道时长概念,想着能有多久。他忘了,燕秦从不对他说谎。何处是故乡当看见实物时,蔺绥面上的笑意淡去。他似乎出现了一点计算偏差,这和他之前隔着布料感受的不太相同。蔺绥的惯性思维作祟,以前或者说未来的他可以,没道理现在的他不行,但他现在觉得可能会有些勉强。因此他的指尖虚虚地落在顶端上方,若有所思地碰了碰。蔺绥没打算逃避,但他在想可能先去餐厅真的会好一些,之后他大概不可能会有吃东西的精力。蔺绥抬手,舌尖卷去了指尖的湿润,微微蹙眉。这个举动对于燕秦而言,已经不是干枯草堆上的一点火星,而是燎原大火里降落的助燃物。时值四月,落地窗外晚霞仍在天边,照出暖色调的光晕。城市的霓虹已现,光芒辉映。落了几许在少年绷直的脚背上,照映出青色的血管脉络。那悬空于床边的足尖微微蜷缩,显现着主人的吃力。蔺绥的衬衫还半挂在身上,衣衫上的徽章若隐若现,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别担心。”燕秦俯首吻去他腰窝上的一滴汗珠,手指从青色蝴蝶胎记上触碰过。蔺绥放置在枕头两侧的手忽地收紧,指尖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生日快乐,阿绥。”耳边响起这道声音,与之而来的动作让蔺绥的眼眸微微涣散。破碎清音,一如情人低语。这是燕秦第一次在这一天和蔺绥说生日快乐,因为燕秦知道,这一天除了能在今天宣告蔺绥已经成年以外,对蔺绥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燕秦无意去改变蔺绥,但他想为蔺绥的生命多添加一些意义。窗外黄昏褪去,夜幕当空,霓虹闪烁。蔺绥的脑子有些混沌,饥饿的感觉传递到了大脑但似乎又被一层厚厚的屏障所阻隔,让他感受到不真切。分不清那到底是身体发出需要进食的信号,而是恍惚间胃部觉得难受的错觉而产生的痉挛。失神的多情眼覆上一层朦胧水雾,有着让人看不真切的漂亮。皎皎空中月,凛凛天上星。蔺绥在晚间迷迷糊糊吃了些东西,被喂进口中尝不出是什么滋味,但饥饿平息后,那种饱腹到几欲吐出的感觉便明显起来。“出去。”蔺绥困的睁不开眼睛,声音如同呓语。他终于知道燕秦的那句话,原来是陈述句。春日的尾巴,温暖、潮湿、花开至荼蘼。少年的腿零星分布着痕迹,无力地滑落。四月十日下午五点的电话,让蔺绥勉强清醒。“你说什么,没听清。”蔺绥的声音沙哑,在接到电话的半分钟后,他的大脑才苏醒。直到那边的人又重复了一遍,蔺绥才应声,挂了电话。他的生日在昨天,家里和朋友的意思是在昨晚给他办个生日派对,被蔺绥推到了今天。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他不想和无关紧要的人过生日,其次还是因为他并不想在昨天庆生。回到蔺家的第一年,父母就要为他庆祝生日,他直接用不爱过生日这个理由给搪塞过去了。他们会在同一天为蔺玉庆生,蔺绥觉得没意思。他之前还想不明白,这个孩子降生的纪念日,对于父母而言应该更深刻,他们应该记得自己当时产子的不易,可为什么明知道,却依旧这么选择。想不明白蔺绥就不想了,对他来说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是和燕秦一起过生日的那一天。“现在去吗?”蔺绥靠着身后人宽阔的胸膛,应了一声。他答应举办这个十八岁的生日派对理由并不是父母,而是一些想要为他庆祝的朋友,再者就是扩充人脉和交际圈,这种日子他如果没什么动作,恐怕别人看待他的目光都会有所改变。他会评估别人的价值,自然也会被别人评估。“还难受吗?”燕秦的手掌贴在了蔺绥的腰侧,为他揉了揉。昨晚帮蔺绥清洗过后他就已经上了药,知道蔺绥今日要出门,也没有在显眼的地方留下痕迹。“还行。”这种贴心显然上蔺绥十分受用,他踩在了地毯上走去卫生间,身体还是有些轻微的不适,但在他的忍受范围内。蔺绥出门前手上被放了个礼盒,燕秦对他弯眸:“生日礼物。”这应该是昨晚就给出去的礼物,但因为一些他们都知道的事情,所以被搁置了。燕秦身上穿着的衣服并没有整理整齐,从领口处蔺绥可以看见自己在他脖侧留下的齿痕。蔺绥眯了眯眼,在离开前勾着燕秦的衣服和他交换了一个吻,而后翩然离开。燕秦给的生日礼物是一对定制的袖扣,蔺绥暂时收了起来。燕秦了解他,知道他绝不会在蔺家的庇护下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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