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再是几秒前的浅尝辄止。梁径一手抚摸他的颈侧,一手按着他的后脑贴近自己,很用力地去亲吻。时舒呆在原地,手脚都忘了,几乎予取予求。好几秒,唇齿间的有黏腻的水声,温热液体顺着彼此的唇角淌下。时舒呼吸开始滞涩,但是梁径没有放过他,他稍稍直起上身,以一种更强势的姿态去压制他,去占有他。不知道过去多久,梁径松开他,见时舒呆呆的,指腹描了描他的嘴唇:“怎么了?”时舒移开脸:“你好奇怪”梁径低头又去亲了下他:“我不奇怪。”时舒没办法,只能往后靠了靠:“都说不可以亲的。”梁径:“为什么。”如果这个时候时舒抬头,就能看到梁径眼底掀起的短暂波澜。时舒叹气:“就是不可以”梁径的手一直停留在时舒身上,好像碰不够似的,闻言指腹摸了摸时舒脸颊:“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可以慢慢来,可是我控制不住,时舒。这件事太难了。而且我也不想控制了。”时舒抬头。梁径笑了下,视线停留在他的嘴唇:“我还想亲你,但是你估计要嫌我烦了。”“这几天你不理我,我晚上做梦都是你。你知道我早上起来都做了什么吗?”时舒脸越来越红:“别说了”梁径看他的目光毫无遮掩,青涩的欲望、直白的喜爱、全部都暴露出来了。“或许我可以再等等,等你开窍,或者,等你也喜欢上我”梁径摸了摸时舒简直快要烧起来的脸颊:“但是我等不及了。”“我在你这里根本隐藏不了。”“你看我的时候我想亲你,你不看我的时候我想碰你。你和别人站在一起我会吃醋,你还记得球赛那会你和何烁在一起做什么了吗?”一时之间,时舒都没想起来,他摇了摇头。梁径:“他摸了你,在你身上留下印子。”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是神情极其冷酷,眼底的阴沉再次浮现。时舒下意识:“我不记得了”梁径哄他:“我刚刚检查了,没有印子了,只是下次不要这样了。我控制不住,时舒,关于你的任何事我都控制不住。”时舒讷讷:“那怎么办”梁径笑:“随你处置。”体育馆出来,左转沿着狭长的金属栏杆过道,就到了足球场的看台。看台上有遮挡,雨丝斜斜地飘进来,座椅上都滴着水,只有高处的几排没淋湿。时舒抱着他和梁径的书包坐在最高一排,望着前方宽宽长长的草坪,雨雾笼罩下来,泛起一片绿意盎然的海。他们都忘带伞了。时舒想起自己桌肚里的伞,说要不跑回去拿,反正也没几步路,淋一会也没什么。梁径让他待着,放下书包后就跑去教学楼拿伞。下雨让天色变得不明朗,黄昏被晕染开,天际始终沾着那么一弧暮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完全暗下。操场上的晚灯挨个亮起,雪白光线和透明雨线交缠在一起,晶莹剔透的。想起书包里还有方安虞给的牛奶,时舒翻了下,找到那罐甜牛奶就插上吸管一边喝一边走神。嘴唇还有些怪怪的感觉,被梁径亲了那么久,这会咂摸吸管都觉得不大对劲,好像忽然之间不会吃东西了脸又开始烫起来,时舒小声哀嚎,抬手捂住眼睛,即使周围没人,他也有点不好意思。梁径。梁径,梁径“我在你这里根本隐藏不了。”晚风潮湿,嘴里有很淡的甜味,时舒想了想,不知怎么,想起很小的时候一件很小的事。也是一个初夏,他在安溪的梁宅里睡午觉。三楼的楼梯板年代久了,走路难免有声,只是转过来的一截楼梯,中间第四块木板踩上去会发出很奇特的嘎吱声。类似菜刀劈猛了,一下扎进案板,然后再拔出来的那种声响时舒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形容。也许因为他经常光顾梁家的后厨,厨娘喜欢他,总是会这样搁下菜刀转身给他拿点心,然后再握起菜刀,剁着肉馅逗他说话。大家走路都会不小心踩上去。除了梁径。他小时候做事严谨又刻板,很多时候自己觉得不好,或者被梁老爷子说了,下次就不会去做了。上楼发出这样怪异的动静,他自己是很不喜欢的。所以梁径上楼,永远会避开那一处,走得端正又得体。时舒梦里稀里糊涂,梦外听着有序的踩楼声,中途要是没有那声又重又响的嘎吱,时舒就知道是梁径上来了。像是暗号,也像是标记。自从时舒来梁宅玩,平常休息的地方,除了二楼梁径的卧室,就是三楼连着小书房的休息室。那里的床靠窗,上面永远铺着软乎乎的绒毯,躺进去转头就能看见安溪碧悠悠的山和水。夏天太阳大,窗户上的竹帘子半降,光线落在室内就不是那么刺眼。有时候时舒睡得靠里了,就会被暖洋洋的日头晒得半梦半醒。只是瞌睡在中午的时候最浓,即使整张脸被晒着,他也能照睡不误。细长弯翘的睫毛覆下很清晰的影子,一张小脸稚气又可爱。梦里数着楼梯声,没等到那声奇异声响,时舒就翻了个身,张嘴打了个老大的哈欠,眼睛睁一会闭一会地瞅着门,等梁径开门进来。可等了许久,梁径都没进来。明明已经没有脚步声了。而且,梁径不来找自己,又能去哪里呢?时舒揉了揉眼睛,眼角有泪水,是打哈欠打出来的,被帘隙里落进来的光线一照,亮晶晶的。门板好长时间没有动静,时舒困顿地撑起脑袋,张嘴又打了个哈欠,脑子里怎么都想不通。他睡得脸颊粉嫩,嘴唇红红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动起来格外讨人喜欢。“梁径?”时舒爬起来,光着脚丫走过去转门把,转开探头出去找人:“梁径?”梁径就站在一边,低着头,看上去十分低落。时舒走过去牵他,很费力地弯腰弯脑袋从下往上凑近瞧梁径:“你怎么啦?”他在太阳底下睡了一觉,整个人都热乎乎的,碰到梁径冰凉的手心,赶着搓了搓:“哎呀,好冰啊”楼里的窗户没拉着帘子,日光盛大,落了满墙,时舒小小的身影和梁径的交错在一起。梁径看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进了房间。时舒有点操心,跟在梁径后头,白嫩的脚丫啪嗒啪嗒,配合主人的焦急:“怎么了嘛?你和我说嘛,我想知道,梁径!”这下睡意全无。惯用的磨人伎俩逐渐上线。梁径在书桌前坐下,随手翻了翻面前的书本。时舒黏皮糖似的挨过去,蹭了蹭,动作示意也要坐,梁径就挪了挪屁股,让出一半位置给他。两个小人并排坐在桌前。梁径失落地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书本。时舒目不转睛瞧他。为了不打扰梁径看书,时舒特意放低声音,他凑近梁径耳朵,还用两手捂着自己嘴巴说话:“怎么啦?是不是你爷爷说你啦?你悄悄和我说,好不好?”梁径:“”时舒注意到他红红的眼眶,更觉事情严重,声音压得更低,凑得更近,说出口的热气都把梁径耳朵熏红了。“不开心吗?是不是不开心?梁径,不要不开心”梁径被他磨得耳朵痒,抬手推了推时舒,语气低落:“没事”梁老爷子从不大声训斥。梁径感受到的压力大多来自梁老爷子默不作声的注视和停顿良久后失望的语气。时舒不相信,他愁得不知如何是好,拧眉瞧了半晌,很重地叹气:“哎!要了命了”后半句又是不知道跟哪里的佣人学的,说出口有模有样。梁径被逗得笑了下:“你叹什么气?”时舒愁眉苦脸:“你都不告诉我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他小时候总是这样,蛮不讲理地将事态扩大或者夸张,反过来倒成了梁径的不是。梁径愣了下:“我没有。”时舒趁热打铁:“那你说嘛!”梁径只能说:“闻过而喜者,君子也;闻过而怒者,众人也。”话音落下的好几秒,时舒睁着眼睛,好像听了一句话,但也只是听了一句话。发的音都耳熟,但就是听不懂,时舒皱眉:“你再说一遍?”梁径就又再说了一遍。时舒垮下肩,很难过的样子:“哎,我怎么听不懂”梁径见他无措又慌张的样子,笑起来:“大概意思是说,优秀的人听到自己犯的错,会高兴,但是平常人就会生气。”时舒眨了眨眼:“这不就是我吗。别人说我不好,我就会生气的!”梁径:“”“那怎么啦?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啊?”即使听得半懂不懂,时舒也很耐心地去问,生怕错过导致梁径不开心的只言片语。梁径:“爷爷问我,为什么优秀的人听到自己犯的错会高兴。”时舒:“为什么?好奇怪。”梁径:“因为可以改正吧,只有知道自己哪里不好,才可以改正。”时舒点了点头:“有道理那你为什么不开心?”重点好像从来不是这句话讲了什么,而是梁径为什么不开心。梁径:“爷爷说还有呢?我就没答上来。”时舒:“还要答什么呀?”梁径摇头:“我也不知道。”时舒像个狗头军师,他拍了拍梁径肩膀:“不重要。我觉得你说得已经很好了!”梁径被他夸得脸红,对上时舒真诚无比的眼睛,慢慢又有些不好意思,就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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