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样。从小到大,天真又活泼,做人做事没边界更没防备见人家长得好看就要和别人回家看看脾气有时候大得要死,犟起来能跟人拼命,对时其峰喊打喊杀,记了几年闻京的仇。有时候又软得要命,磨起人来没完没了,各种招数,能把人生生磨光了棱角,只能听他的、照他的意思做或者想,不然就是没完。梁径低头看他。时舒被梁径眼底的怒意惊了一惊,他更加无措:“怎、怎么了?”梁径好笑:“重要吗?不都按你的意思来?”这句话很无聊,也很幼稚,无缘无故、阴阳怪气,但只有梁径自己知道,自己是走投无路了。闭上眼都是何烁伸手去摸时舒小腹的手,还有那留下的红色印子,梁径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个印子还在吗?他一点都不正常。他早就不正常了。从他亲他的那刻起,他就恨不得把他锁在身边。可是他说“不可以”。然后,他就看到他和何烁你摸我我模你,身上被留下揉捏的印子。梁径垂眼注视时舒一张好看又无辜的脸,猛地用力抽回手,一个人往前走,语气依旧:“之前几天不都自己回去吗?今天怎么想着等我了?”时舒低着头,不说话,被梁径抽回的手悬搁在膝上,没动。梁径走了两步,也没再有其他动作。忽然时舒抬头对着梁径背影说:“你要是再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我明天就回澳洲,再也不回来了。”梁径僵住。“我说到做到。梁径。”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谁占上风的一刻,他们的关系永远在拉扯、在牵制像正负两极,失去任何一极,另一方就不存在。好像有下雨声。啪嗒、啪嗒,落在高处的窗台上。距离再远些,能听到的风声。阴晴反复了一天,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了结果。时舒站起来背好书包,不想理几步外的梁径,转身朝外走去。这回换梁径拉他,叫他名字:“时舒。”音调很低,低到能被遥远的风声淹没。时舒很想学梁径一把甩开的潇洒,但是他力气没有梁径大,甩了下手,反倒让梁径握得更紧了。时舒很气,低头瞪着梁径握住自己的手,另一只手上去扒拉。梁径就把他两只手都握住。时舒:“”天彻底暗下来。锁门的大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来。估计是下雨耽搁了。啪嗒啪嗒的雨滴声渐渐急促,初夏第一波阵雨来得周折,这会气势汹汹。没开灯,更衣室里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上方的窗口,暮色早就被淋湿,室内室外都十分黯淡。注视他的眸光沉沉的,同周遭光线一样晦暗不清。梁径的神色也变得和前一刻不一样,那种状似无关紧要的、压抑的怒气被一种极力想要确认的冲动取代。他想去确认时舒话里的真实性,但像是知道自己开口就会失控,于是极力克制,就连胸膛都被按捺着很缓慢地起伏。时舒也很生气,一双眼却极亮,好像只要梁径再不讲道理,他就拍拍屁股走人,爱谁谁。事情变了性质。梁径闭眼,努力使自己声调平稳:“时舒,对不起,我态度不好,你不要生气了”顿了顿,他睁开眼,盯紧气呼呼的时舒:“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最后这句话不像是道歉,倒像是警告。时舒瞪大眼,脑子里一下炸了,他恨不得上脚去踹他!什么叫“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他在开玩笑吗!明明惹自己生气的是他,但是听梁径的语气,好像最后总是自己在不讲道理。时舒用了更大的力气去扒拉,一边很硬气地反驳:“我、没、有、开玩啊!”书包落地,很快没了声音。时舒根本不知自己是怎么被移动到里面的,闭眼睁眼的几秒功夫,他就已经被梁径摁在湿漉漉的墙壁上,肩胛骨受力不轻,时舒痛得皱眉。淋浴室里潮湿昏暗,比外面更暗,他甚至看不清梁径表情。不知道是谁的喘息,时舒觉得是自己的,但是落在他耳边的喘息声又分外清晰。梁径在脱他的t恤。“你干嘛梁径!你发什么疯”梁径完全没按常理出牌。时舒以为梁径要跟他干架虽然从没干过,但保不齐呢?他都准备好踹人了,小腿已经蓄力这会突然被兜头脱了衣服,他有几秒是愣住的。时舒低头看看自己,又去看阴沉至极的梁径,又气又莫名其妙。脑子没转过弯,上脚踹的动作先大脑一步但梁径动作比他还快,屈膝分开时舒兔子似的乱蹬的腿,一只手将人牢牢锁在身前。瞬间动弹不得。时舒气喘吁吁,看清形势后,两手连带两脚开始一个劲地发力,嘴上更是放狠话:“你完蛋了!梁径!你完蛋了!绝交!绝交!听见没有!我要跟你绝交!”梁径像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他低着头,很重地呼吸,额头抵着时舒肩膀,往下不知道在看什么。小腹上什么都没有。刺眼的红印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退了,肌肤干净白皙,因为动作剧烈,能看到汗液洇出来的颜色,鲜红湿润。好几分钟的单方面搏斗,时舒全身是汗。梁径还是沉默,但是他没有松懈对时舒的掌控,任何可能的挣脱都被他毫不留情地切断,反应到最后成了下意识。力气很快被消耗,时舒说话声慢了许多,挣扎幅度也小了。突然,脚下一个痉挛,要不是梁径扶着,他就脱力跪下了。梁径见他没力气了,松手抱住他。一方压制,一方挣脱,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到最后,时舒歪头靠在梁径肩上,有气无力:“梁径,你不要发疯了我要回家吃饭,我好饿。我真的饿死了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真跟你绝交了啊听到没有啊梁径”说完全身都往梁径身上靠,他是一点力气没有了。这个时候的梁径,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依旧沉默,时舒压根琢磨不透。时舒咽了咽嗓子,说了太多话,有点口渴。梁径不知道在想什么。时舒能感觉他掌心的热度,他握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贴着自己的脊背,动作很慢地摩挲。好像回到小时候。他因为时其峰和舒茗闹离婚哭到浑身脱力。梁径就是这么让他靠着,不说话,擦擦他的眼泪,拍拍他的头,或者摸摸他的后颈,就这么无声地安慰他。这个时候好像也是,但也有那么一点不一样。梁径在很细致地抚摸他,从腰腹上的肌肤,绕到后脊骨上一寸寸的骨节,还有肩颈的弧度,都被他摸过。他搂着时舒,任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一点点地、带着十足的占有欲,去触碰他。只是时舒累得瞌睡,没能仔细感受。就像个毛巾,之前浑身绞在一起,弄得筋疲力尽,这个时候松懈下来,只想敞开躺着,一点都不想动了。安静下来能听到越来越大的风雨声。场馆里好像漏风,呜呜的风声四窜。前面窗口不再是啪嗒啪嗒的雨滴敲打,这个时候变成了倾灌的雨水,汹涌澎湃。气温似乎低了那么些,热气被雨水冲散,有丝丝缕缕的潮湿的风从背后吹来。时舒忍不住往梁径怀里缩脖子。梁径的手贴着他脊背,指腹干燥,带着点力度摩挲,但是很快,他松开了手,给时舒穿上t恤。时舒看着梁径不作声地做这些,背上还有梁径指腹残留的触感。他实在搞不懂,刚想说什么,肚子忽然咕咕叫了一声。时舒愁眉苦脸,却听耳边传来梁径很轻的一声笑,他又把他抱住了。这声笑意十分温柔,与之前那个阴沉粗暴的梁径截然相反,反差大到时舒抬了抬头,有点警惕。“梁径”时舒小声嘟囔:“你是不是有病啊”梁径伸手拍了拍时舒后背,好像在哄他,让他不要害怕。时舒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他推开梁径,看到面前这张俊朗面容上的温柔笑意,恍惚间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还笑”时舒气得吐血:“你是不是有病啊?梁径,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不会跟你绝交!你完蛋了,我告诉你,你完蛋了”“嗯。”梁径又很快笑了声,然后在时舒愣住的当口,微微侧头去亲他的嘴唇。动作太自然,自然到,他们之间好像就应该这样。微张的嘴唇被轻松撬开,梁径的舌尖探了进来。距离上一次触碰已经是好几天前,那时是冲动的,没有防备的。而这时,没有冲动、防备也一直存在,但轻而易举地,这个吻就发生了。似乎这个时候也应该有个亲吻。时舒脑袋霎时空白。梁径的亲吻不是那么娴熟,他的舌尖只在时舒上颚擦过,然后稍稍后退,去吮吸时舒的唇瓣。他动作太温柔,将喜爱和珍视一点点描摹在这个亲吻里,纵然时舒脑子没反应过来,也快被他怎么都亲不够的含吮弄得脸红。“下次不要对着别人撩衣服,也不要让别人碰你,时舒”“任何地方都不可以。”语气太过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时舒睁开眼,他的脸滚烫,甚至身上都有些热。不是气温带来的,是梁径给他的。他看着梁径,忽然之间发现自己不认识他了。眉眼是熟悉的,鼻梁也是熟悉的,注视自己的瞳仁是无数次对视过的,但这个时候,全都不认识了。时舒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梁径的舌尖又一次探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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