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玄低声缓道:“你若是寄信给高重璟,信件一到我必知晓。到时……你就最好就盼着我回不来。”邝舒平莫名感到背心发凉,眼前的宋观玄格外陌生,与在有平所见的求全模样全然不同。回来如何?高重璟最多和他不对付一阵子。他看着宋观玄这张柔和温润的脸,却觉得若是阻拦此事,宋观玄能将他磨到身死之日。邝舒平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后背一凉,莫名将金令交到宋观玄手上:“我带路,今晚出宫?”作者有话说:小宋:我觉得他想不出密语小高:?突然发现捉虫的评论竟然可以选接不接受?!怪可爱的,点不接受是能怎样ww(总是好奇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不敢乱写片刻安静,宋观玄立在灯火之中,屋内人都下意识看着他。就连解天机也觉得眼前的人陌生起来,似乎在监天司清淡不辞劳苦的影子背后,本来就该有这样一面默默支撑。宋观玄晦暗不明的神色并未透出丝毫情绪,但无论是严回春还是邝舒平,都觉得种芒山的事情似乎不像信件传来那样简单。金令握在手中,这样的氛围宋观玄再熟悉不过。上辈子的一叶知秋里每晚都是这样的氛围,一夜夜熬过来,再适应乾都新的风云而已。他垂下眼帘,不想去看解天机甚至是严回春眼里即将笼上的畏惧。长睫之下掩着隐忍的神色,宋观玄莫名想起高重璟来。若是高重璟知道这事,又会怎么想自己?他按着自己手腕,与高重璟握住他时全然不同。高重璟握着他的手腕,丝毫感觉的不到禁锢,唯有一丝温热缭绕不散。宋观玄看着地上的影子,被自己格格不入的陌生感刺得有些难受。他轻轻缓缓地呼吸一瞬,双手拢在袖中,将莫名的不安压下:“你没话说?邝舒平。”邝舒平一愣,被这指名道姓弄得有些惊惶:“你要我说什么?!”“你回来是抛下了横卢和陆安的什么换的?”宋观玄沉声。宋观玄渐渐顺手起来,缓缓抬起目光看着邝舒平脸上的惊恐。甚至有些轻车熟路地在心里列出了如何压制邝舒平的条条框框。制压与权衡,本来就是他擅长的东西。邝舒平粗放的眉眼陡然一塌,懊恼地往椅子上一蹲:“哎呀,我就说了瞒不住瞒不住,我爹说不可能,高重璟也说不可能。”宋观玄:“嗯?”邝舒平看着宋观玄眨眨眼睛的样子,重重地吐了口气:“就是这个样子,和高重璟说得一模一样!我可直说了,他们先送了许生平一缕头发过来,说我不走,下次就是许生平的手指头。”宋观玄怔怔,想去找面镜子照照自己到底什么样子。“我想手指头就手指头吧,少一个也是能写字的,大不了用左手。结果第二天又变卦,说许大人听不懂人言,我再不走就送耳朵来。”邝舒平挠头:“这耳朵珍贵,再说我怕一刀砍偏了送个头过来就难办。”宋观玄:“???”邝舒平两手一摊:“纪安斌让我先回再做打算,我这不就回来了。但我留了一手,我看那樊贞似乎有意让流民饥苦成匪,于是假意带物资北上,实际到了种芒山在分成小份散乱运回给纪安斌。”理清这些事并不难,宋观玄呆呆站着,莫名问道:“我什么样子?”“不好说,反正就是小宋大人最好了,是不会为难我的。”宋观玄:“……”“这话是高重璟教你说的。”“嗯。”邝舒平理所因当。“这话说来我就最好了?”邝舒平嘿嘿笑了两声:“高重璟说你听到这些,盘算起来总是有些寂寥。我这样最好,让你心思松懈片刻,自然你也懒得参我了。”宋观玄正是无言,坐在一旁的解天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有道理,我说那神情叫什么,原是叫寂寥。”他抬手拍了下宋观玄手臂:“你那辞海送得好,没白读啊。”莫名其妙的热闹取代了长久的冷清,宋观玄重新坐下来。摸着桌角想,这算什么?来自高重璟远方的安定感?宋观玄等了片刻,严回春端着药来的神色都有些缓和。“这是什么药?”解天机审犯人似的。宋观玄笑笑,仰头喝下:“解大人不必忧心,这是培本固元的汤药而已。”邝舒平戳在一边呆得无聊,鼓掌道:“豪爽豪爽。”宋观玄:“……”严回春:“……”解天机:“传信那事,我觉得小宋大人你有些多虑了。”种芒山,清空万里。高重璟站在高处,隐约只能看见一抹灰蓝衣袍格外显眼在林间闪动。联营诡谲于山林之间,远远看不见列阵的方位。昨日自交锋处带回的箭簇,分量十足颇为可疑地来自未盖印的官造。高重璟握了握掌心,那里似乎留着宋观玄的余温。来之前宋观玄嘱咐:“陆安不能信任何人,见到纪安斌先私下清点军费物资。若与天乙回合,再刺探横卢南城的权柄在谁手上。”可惜天乙和卫南如今了无音信,两人自西行传来带血信件后已经快有十日没在传消息了。“你手流血了。”杭与安不知拖着两袋什么东西,背后的草地上一条深深的血痕,却没有递上伤药。“药也尽了?”“不是。医师死了,我给拖了回来。”杭与安淡淡:“西南边的山体土都干裂了,似乎布了埋伏在洼地。”“他们快要按捺不住,可见昨天我们收缴的兵刃虽有官造嫌疑,却并没有援兵再来。”高重璟望着天候,有时一阵轻云飘过都要欣喜片刻:“那边地势最好破开,如若真的交战不好不坏,我们在缓处拉扯一番以少胜多尚且可能。”“真的会下雨吗?”高重璟眉头紧蹙,指了指远处攒动的灰蓝身影:“天师?”这衣服几分眼熟,很像宋观玄太虚观的服制。杭与安觑了一眼:“是,这衣服颇像小宋大人的服制,应该是没错了。”高重璟当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还以为自己这几日梦里老见到宋观玄,眼花看错:“什么宋观玄的衣裳?”“我也是来了这边才听说,这天师身上的衣服是从小宋大人那里来的。一开始借着玉虚观的名头,后来自己成了异教。都说衣服是真从玉虚观的人身上扒下来,就从前在临溪那边,叫什么李道长。死在水里,人都泡浮了,衣服都没坏。”高重璟听得只觉得恶心无比,李休其这人当初在玉虚观拿符纸陷害他也罢,竟然偷了宋观玄的衣服穿在身上,还叫人扒了去做这事。他不知玉虚观是什么讲究,旧衣是不是会有损本人。李休其非得偷这身衣服,高重璟想要寄信去问,现在又不敢乱写怕被看出困境平白让人担忧。“怎没人上报玉虚观?”“这天师有些本事,我看这不下雨八成是他捣的鬼。”杭与安话一出口,自知言语有失:“殿下恕罪,这几天频繁交战大家都有些烦躁。”高重璟默默无言,搭箭开弓对准林中那道身影。可惜距离太远,箭头在影影绰绰的树木间来回一遭,始终找不准位置。但那道身影蓦地停了一下,似乎朝着这处高点看来。一只信鸽扑到面前。在下能通生死,愿做殿下国师。高重璟猛地捏紧纸条,心中顿生出嫌恶。只见那人似乎又近前些,就连举止似乎都刻意做出宋观玄的样子。咻——箭羽朝着那人飞出,凌空击中信鸽,被他逃了。高重璟冷笑,连他身上的生死都看不出来,什么破天师也敢穿宋观玄的衣服。正沉思间,似乎听见营帐方向的惊呼声。乾都,夜色愈沉。马车穿过寂寂街巷直朝乾都西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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