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极为喜欢这些小玩意的,可而今她还生谢谨庭的气。沈卿欢起身将小袄披好,朝着玉娘寺去。“干爹,娘娘出门了。”李继妄道。谢谨庭摆弄着手中那把小巧的剃刀,没有应声。他而今眼下带了淡淡的乌青,把玩着剃刀的指上也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给原本完美的长指添了几分可怖,新旧交叠,触目惊心。他不应声,李继妄继续道:“桃之把同心球送到了蒹葭堂。”堂玉轩还是寂静无声,李继妄偷偷瞭了他一眼:“干爹,您这般不眠不休几日了,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他知晓两人之间定是起了龃龉,可他磨了几日,都不曾听干爹开口。“她不喜裴辜元,咱家这般做何错之有。”谢谨庭将那小刀放在桌案之上。“干爹同娘娘说了什么?”李继妄追问道。桌角蹦蹦跳跳的蛊雕,此刻也停下了动作,偏头看着两人。谢谨庭看着落在桌案上的一片鸟羽,道:“咱家要她去和亲。”“什么?!”李继妄兼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直接从坐墩上弹了起来。看着干爹淡然的神情,他简直一言难尽:“干爹可同娘娘说了您的想法?”谢谨庭没有理会他这幅龇牙咧嘴,好像凳子烫了屁股一样的表情,冷声道:“李继妄,安排假死掉包和亲新娘,这等大事出不得纰漏,如何能告知她。”“我虽不知晓娘娘如今如何,可用脚指头想,也知晓她这几日过的不是很顺心,干爹,您到底在顾虑什么?”李继妄锁紧了眉头。此刻他是参透了那句古话,这可不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吗。“咱家比你更了解她,她定是不喜这般的。”谢谨庭抚了抚蛊雕的毛。蛊雕亲人,而今正是欢呼雀跃的喊着:“秉笔!秉笔!秉笔!”“娘娘最是有主意,亦是最有骨气,不同寻常女流之辈,干爹若是有难言之隐,便好生陪她一个月吧。”李继妄叹了口气,朝着蛊雕招了招手。蛊雕见状飞上他的肩膀,朝着身后的谢谨庭歪了歪头,便跟着李继妄出了堂玉轩。见着他出来,裴安倚在廊庑旁招呼:“蛊雕。”蛊雕扑棱棱的朝着他飞来,一边飞一边喊着:“秉笔,秉笔,秉笔!”裴安一把捏住它的鸟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可别喊了,主子正不高兴着呢,若是被他听见,小心拔了你的毛给太子妃炖了补身子!”说到这个,裴安摸着它的鸟头若有所思的道:“是不是该教你喊掌印了……”新年一日,这边迎来了不速之客。裴崇佑到来之时,身上竟是再无往日的风流倜傥之气,原本理应穿着锦衣华服的人,如今只着了一件素色的大氅,可面上的风流却仍是掩饰不住。他站的位置隐蔽,而今皇上正是该同宫中众人用团圆膳,此番出行定然是不能叫旁人知晓。“皇嫂。”他笑着这般道,将手中一只锦盒递到她面前。沈卿欢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皇弟先前的作为我未曾告知于父皇,皇弟想用什么来贿赂我?”知道她玩笑,一向洒脱的裴崇佑却展露不出笑颜:“皇嫂还有心情打趣吗?”沈卿欢接过锦盒的手一顿。“可日子总要过,若是流竺国君王当真是良人呢?”她故作轻松的道。裴崇佑深深的看着她:“便是谢谨庭也护不住你吗。”这下,她面上轻松的神态像是再也掩饰不住。沈卿欢别过了头:“难不成皇弟今日来不是贿赂我,而是来落井下石,若是如此,皇弟还是请回吧。”“便是至今,你也不愿旁人说起谢谨庭的不好吗?”裴崇佑自嘲般笑了笑。沈卿欢不应声,便听他顿了顿:“皇嫂如天边明月,先前我只敢仰望,却不敢肖想,可如今不同,皇嫂,我用半张虎符,护你性命。”听他说到这,沈卿欢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她知晓前世今生并非处处相似,可那虎符的下落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先前她本想用虎符贿赂谢谨庭,如今看来,此番却是最好的选择。裴崇佑只当她有所动摇:“皇嫂说我护不住,我偏要向皇嫂证明,若是皇嫂愿意跟我走,这仗,我来打,皇嫂什么都不用怕。”“姐姐?”远处的少年试探的叫了一声。裴崇佑原本温和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沈卿欢回眸,便见赵竹年手中提着一盒食笼,定然又是学着做了她的糕。“原来皇嫂同赵家公子熟识。”裴崇佑笑了笑,华中却无半分笑意。“姐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竹年便是,我们都盼着姐姐好。”赵竹年并未理会二皇子,只将食笼递给她。裴崇佑带着怒气将手中锦盒打开,亮出里面的半张虎符与一只玉戒。沈卿欢喜欢玉,更喜欢小玩意,眼下这东西算是送到了她的心坎儿里,可如今却不是收东西的时候,她总觉得出,裴崇佑恨不得将眼前的少年撕碎。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本殿倒是不知,皇嫂何时多了个胞弟。”“姐姐良善,认我做弟弟,自是我的福分,殿下何来羡慕?”赵竹年笑眯眯的反问了一句,而后朝她拱手,是要转身离去。“咱家倒是不知,这太子府何时门庭若市了。”身后的冷声还带着几分慵懒。一只胖乎乎的三花伸了个懒腰,也不嫌雪地寒凉刺骨,竟是跟着这么晃了出来。沈卿欢心口一跳,面色不变:“秉笔。”谢谨庭唇角带着几分冷笑,睨着面前的两人道:“今日宫中团圆宴,殿下贸然面见皇嫂,陛下知晓定是担忧至极。”他话中的威胁再明显不过,裴崇佑咬紧了牙关。裴崇佑不能出事,而今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多则乱,届时怕生了乱子不可回旋。裴崇佑抢先一步道:“不劳秉笔费心,本殿自会前去。”赵竹年见状,也点点头道:“太子妃姐姐无事,姐姐便放心了,我先行回去了。”两人方出现不过两柱香的时辰,如今偌大的府侧门便只剩下了刺骨寒风。两人之间的气氛从未如此沉闷,像是又回到了刚见面那日。一口寒气从唇边消散,地上的猫儿来回踱了两步。“喵呜。”肥美的三花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朝她扑来。饶是她努力克服恐惧,此时也免不了惊吓。沈卿欢惊叫一声,朝后仰去,与带着药香的柔软棉氅撞了个满怀。作者有话说:事后,沈卿欢黑脸:你教的?敬请期待23日早8点的肥章◎娘娘想秉笔了◎又是这个走向。沈卿欢紧紧闭上了眼,可那股勾人的清竹淡香混着药香涌来,她却是一时间淡定不下来。这具身体是食髓知味的。“娘娘还在生气?”谢谨庭微微低头,那张俊脸近在咫尺。高挺的鼻还有一寸便要碰到她,他微凉的呼吸擦过脸颊,痒痒的。沈卿欢微微蹙了蹙眉,心道,难不成是此番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他竟是还要再开口问一遍,当真是恼人。她不答,谢谨庭也不恼:“看来那同心球娘娘不是很喜欢。”“同心球至少三层,那不伦不类……”沈卿欢正欲反驳,更是蹙紧了眉看着他,“你不会又要收回吧?”她看贼一般看着谢谨庭,对方却淡笑:“那娘娘就是满意了。”看他这幅模样,沈卿欢说不上来的恼人:“秉笔既是不喜我,又何故纠缠,您拿我当外人,我们也没什么好说了。”说罢,她别过了头,眼眸却有几分酸意。却忘了,起初是谁先纠缠了谁。谢谨庭向来不会低头,他这么一个傲骨之人,今日来寻她说话,便已是纡尊降贵,她这般说,谢谨庭定是会冷笑一声走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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