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并不是赵声阁的爱。作者有话说:“顶,鬼靓”:靠!好他妈美!!这里的“顶”不是网络用语哈,就是方言,很带劲的意思天涯共此时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苦情和沉重,卓智轩静了片刻,故意开玩笑道:“柏拉图单恋,是这意思吗?”陈挽就闷声发笑。爱赵声阁是他自己的事,怎么爱、爱多少也是。这是独属于陈挽的暗恋基本法,他是立法者,也是执行者,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完美贯彻,坚决维守,并且绝不容许他人打破。包括赵声阁本人。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是赵声阁,他才愿意、甘之如饴去做这一切。因为这个人是赵声阁,这一切才酸涩而甜美。换成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吃过宵夜,大家领了房卡便散了。房牌是随机拿的,都是一等舱上的客房,没有差别。陈挽穿过铺着地毯的长廊,灯光昏幽,即使隔音效果再好,经过某些房间时也偶尔能听到一些动静。少爷们玩得野,陈挽只管匆匆埋头往前走,跟赵声阁的庄很费脑力,他有些累了。忽然,前方面覆了片人影。“秦先生,还没休息?”陈挽问好。秦兆霆倚任走廊的窗边,朝他微笑:“难得出来,看看夜海。”夜已很深,巨轮行驶在大洋的某个经纬交汇点上,窗外漆黑,很远的地方灯塔传来微弱的光,海水发出波浪拍打的潮响。陈挽点点头,想说那不打扰了,对方却露出交谈的意思:“你呢,怎么这么晚?”陈挽天生操心的人,少爷们吃饱喝足散了之后他还和游轮的船长管家确认了一下明天的天气和航程,虽然这不是他的责任,但这些少爷哪个都不像是干这些活的人,他周到惯了,多问几句安心。陈挽没有跟秦兆霆深聊的意思,只说:“消了下食,秦先生”“咔哒”一声,长廊尽头的房间走出来一个穿白睡袍的年轻人,很美。陈挽愣了一下,很快,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房牌号确实是随机拿的,但这座游轮的主人的不是,所有权者拥有自已的专属房间。船头第一间房风光景致是最好的,别的客房至多两面窗,头间房可以做成三面环海。秦兆霆观察着陈挽的神色,陈挽还是那样得体同他交谈,面无异色。秦兆霆眼中浮上几分笑意,观察了他两秒,说:“你太见外了,跟谭又明他们叫我兆霆就可以,交个朋友。”陈挽也笑了笑,正要说话,方才那间走出年轻人的头等客房门再次打开。这次,是房间主人本人。大半夜也全身西装革履的。秦兆霆背对着他,问陈挽:“怎么了?”陈挽恭恭敬敬朝他后面点了个头:“赵先生。”秦兆霆这才发现赵声阁出来了似的,对他笑道:“你怎么也还没睡,这是办完了还是没开始?”陈挽面无异色,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参与讨论。赵声阁没回答秦兆霆的打探,只是语气淡淡地批评他们:“大半夜在别人门口聊天,是不是不太礼貌。”“……”且不说他们交谈的声音很小,不可能吵到隔音效果极佳的房间里的住客,退一万步讲,他们站的这个位置到赵声阁那个专属房间的距离也实在算不上“门口”。但陈挽还是马上道歉:“抱歉,赵先生,吵到您休息了。”秦兆霆:“……”由于陈挽认错态度良好,并且站得离秦兆霆有一些距离,赵声阁就不再计较,但在他发现陈挽说话时根本没有看向自己,脸上的微笑像一种机械的范式。赵声阁忽然道:“酒池在几层?”秦兆霆和陈挽都愣了一瞬,那语气好像这船不是赵声阁本人的资产,但陈挽还是好脾气地说:“在二层,您是想去喝一杯吗?”赵声阁看他一眼,揉了下眼睛,语气很平静、不像是在抱怨地说:“嗯,睡意被吵过了。”“……”那陈挽只得再次认错,“实在抱歉,不如我陪您下去选一支吧,就当赔罪。”赵声阁颇为勉强地同意了。“……”秦兆霆还在这儿,陈挽当然不会晾着他:“秦先生呢?要不要也下去喝一杯?”“不是说了叫我兆霆就可以吗?”赵声阁看向陈挽。陈挽笑着点了点头,他这种没背景的人,多个朋友多条路。赵声阁应该是真的很想喝酒,没有催促,但双手插进了裤兜里。秦兆霆扬了扬房卡,一语双关笑道,“喝酒我就不去了,春宵难得,还有比喝酒更重要的事。”“……”陈挽见怪不怪,礼貌道,“那祝你夜晚愉快。”赵声阁问:“可以走了吗?”陈挽马上说:“走吧,赵先生。”二层的酒池二十四小时开放,名贵的酒按照年份、产地分门别类列在柜子上。陈挽问:“赵先生想喝点什么?”赵声阁一手撑着头,手指点点桌面,随意道:“你选。”好像方才执意深夜下楼喝酒的人不是他。陈挽看他坐在吧台发呆,像一只被吵醒了不太高兴的大狮子,眼皮垂着,不像平时的样子,显得放松而慵懒,陈挽给他挑了一支不太烈、易入眠的帕尔马皇后,并尽职尽责地为他醒酒。红酒在天鹅杯里晃,被陈挽的手握住。一股香气袭入赵声阁鼻腔,帕尔马皇后醒了。陈挽很贴心地围了一层干冰,口感会更滋润。不过赵声阁还是直觉陈挽兴致不太高,虽然他永远是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模样,但赵声阁的观察力和辨别力很强。这会儿说的话还没有秦兆霆在的时候多,赵声阁想了想,挺善解人意地说:“你要是累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陈挽动作顿了下,有点不解,也有一点失落,但他不会厚着脸皮留下来,笑道:“那赵先生慢慢品尝,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事随时叫我。”赵声阁:“……”谭又明恰好撞在枪口上,打电话过来:“听说你下去喝酒了?”“伙计,”赵声阁温和地警告他:“我不太希望再在我的房间里看到陌生的活物。”“……”谭又明大呼喊冤,“不是我!”他跟赵声阁混多少年了,怎么会冒着被他丢进海里喂鲨鱼的风险干这种蠢事。赵声阁没有听他解释,把电话挂了。他尝了一口陈挽醒好的酒,帕尔马皇后的香气已经消失了。次日早上六点,鲸舰17号已经穿过吉西海峡,风光一下开阔起来。陈挽起得很早,打算欣赏一番大名鼎鼎的纱岛日出。没想到有人比他更早。赵声阁就站在甲板上,海风一吹,像个在拍海上杂志的冷酷男模。陈挽探了下头,又收了回来,因为他觉得现在走过去显得很刻意,不过马上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不太稳重。赵声阁神通广大,背后长了眼睛,知道有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像个地鼠一样缩了回去。不过他以为陈挽走了,但陈挽其实就站在船舱的长廊尾上,透过窗户同他看了同一出日出。陈挽一向很会自我安慰,甚至自娱自乐想到一句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升红日也是一样的,这个共此时是他单方面赋予的,无需得到对方允许,因为他也没有惊扰到对方。虽然他和赵声阁近在咫尺,其实一直隔着天涯,所以得共此时一刻,陈挽也觉值得庆贺与珍藏。游轮已经到了海域腹地,受暖流影响,这个月份有大量深海鱼溯迁,谭又明说中午要吃海鲜全宴。船上可以现捕现杀,这种级别的游轮都有全套捕捞设施,捕鱼证等一系列手续也齐全,客人也可亲自海钓,再交给后厨。一船少爷昨晚在赌牌上玩得筋疲力尽,个个睡到日上三竿,海钓是不可能了。后厨天没亮就展开了航钓,虾蟹贝螺深海鱼,战果斐然。陈挽去捕钓的甲板上看了一眼,虽然上船的时候每位客人都填写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病史、过敏源和忌口都很详尽,但还是要跟后厨check一遍才安心,要是在这汪洋大海上出了什么问题,急救都来不及。跟管家和后厨确认过之后,陈挽乘坐电梯回到三层准备回房间洗个澡换套衣服,甲板上全是活蹦乱跳的海物,他的裤脚湿了,衣服上也沾了很淡的海腥味。电梯门一开,迎面来了几个人,看到陈挽,打招呼。陈挽笑着回应,余光检索到了赵声阁,不动声色往左边挪了半分,并把手背到身后,在甲板上的时候,有条数十斤的鳕鱼蹦出来了,他顺手帮船工拿了工具。赵声阁看到陈挽一出了电梯就不自觉站到秦兆霆身边去,和大家寒暄。走廊长而窄,擦肩时,陈挽也尽量地往另一边靠,窄道被他隔出公路大道的宽距,尽可能给赵声阁留下最大的同行空间。非常地礼貌。赵声阁目不斜视走过去,忽然,他回头,盯了眼那个走远的背影。沈宗年问:“怎么?”赵声阁手插在裤兜里,摩挲着卡地亚打火机:“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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