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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空中的蓝天与水中的蓝天一起包围着我,从两颊飞过,带着音乐。

淡品人生知了

山上有一种蝉,叫声特别奇异,总是吱的一声向上拔高,沿着树木、云朵,拉高到难以形容的地步。

然后,在长音的最后一节突然以低音&ldo;了&rdo;作结,戛然而止。

倾听起来,活脱脱就是:

知‐‐了!

知‐‐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蝉如此清楚的叫着&ldo;知了&rdo;,终于让我知道&ldo;知了&rso;这个词的形声与会意。

从前,我一直以为蝉的幼虫名叫&ldo;蜘蟟&rdo;,长大蝉蜕之后就叫作&ldo;知了&rdo;了。

蝉,是这世间多么奇特的动物,它们的幼虫长住地下达一两年的时间,经过如此漫长的黑暗飞上枝头,却只有短短一两星期的生命。

所以庄子在《逍遥游》里才会感慨:&ldo;惠蛄不知春秋!&rdo;蝉的叫声严格说起来,声量应该属噪音一类,因为声音既大又尖,有时可以越过山谷,说它优美也不优美,只有单节没有变化的长音。

但是,我们总喜欢听蝉,因为蝉声里充满了生命力、充满了飞上枝头之后对这个世界的咏叹。

如果在夏日正盛,林中听万蝉齐鸣,会使我们心中荡漾,想要学蝉一样,站在山巅长啸。

蝉的一生与我们不是非常接近吗?我们大部分人把半生的光阴用在学习,渴望利用这种学习来获得成功,那种漫长匐匍的追求正如知了一样;一旦我们被世人看为成功,自足的在枝头欢唱,秋天已经来了。

孟浩然有一前写蝉的诗,中间有这样几句:

黄金然桂尽,

壮志逐年衰。

日夕凉风至,

闻蝉但益悲。

听蝉声鸣叫时,想起这首诗,就觉得&ldo;知了&rdo;两字中有更深的含义。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一边在树上高歌,一边心里坦然明了,对自己说:&ldo;知了,关于生命的实相,我明白了。

&rdo;

土地的报答

步行过乡间,看到一位农天正在努力地锄田。

我很久没看人用锄头挖地了,就坐在田埂上看农夫挖地。

农夫粗壮结实的上身赤裸看,他把锄头高高举起的样子,逆着光线,看起来就如同一座铜雕,真是美极了。

他也不管我看他,只顾自己锄田整地,一直整地到田埂这边,我看到他全身都被汗水湿透,连长裤都湿了,他友善地对我说:&ldo;掘一掘,要来种花生了。

&rdo;我说:&ldo;很久没看见人拿锄头了,现在整地都是用犁土机呀!&rdo;农夫说:&ldo;这田地只有一小片,用锄头掘一掘,一大的工就好了。

&rdo;&ldo;要歇一下吗?&rdo;我问着。

&ldo;歇一下也好。

&rdo;农夫扛着锄头走过来,伸手到我身后的草丛摸出一个大茶壶,倒了一杯凉茶给我。

&ldo;过一个月来看,就可以看到土豆丛一片绿了,那时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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