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惊动身边人,小心翼翼地起身,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缓缓松开来,等手恢复了些知觉,慢慢在江鹤的手上按了按,帮他舒缓筋脉。 可能因为昨晚他是趴着睡的,江鹤为了照顾他,睡在了他的左侧,用来牵他的手也是左手。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用来娶晋媛的婚戒,晋远一面帮他按手,一面将那枚戒指看了又看,一双漂亮的黑眸眼波微闪。 也不知道江鹤昨晚什么时候睡的,晋远不轻不重地帮他按了好一会儿的手,他都没有被惊醒过来,睡得十分地沉。 看他睡得香,晋远也没有惊动他,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去盥洗室里洗漱。 穿衣服的时候,他又刻意看了看后背的摔伤,不知道是江鹤的药膏好,还是他上药的手法好,昨晚看着吓人的乌青已经消退了大半,还剩下一层淡淡的青红相错的痕迹。 晋远估计再有个几天这些痕迹就能完全消散完,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男人他是不在乎这些的,可他感觉得出来江鹤很喜欢,昨晚那一下又一下温柔落在他背上的手,与其说是上药还不如说是在抚摸,有好几次他都感觉到江鹤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像是极力在忍耐什么一样,唇边浅浅地笑了一下。 以前他觉得他宁肯要一副健康的身子,也不愿意要这幅男女莫辨的身体和容貌,但他现在又觉得其实有这副容貌和身体在还是挺值的,要长成正常男性那样,他恐怕这辈子都与江鹤无望了。 突然一下,他就理解了那句,上帝在给你关上门的同时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的涵义,虽然上苍拿走了他的健康,但它也给了他一个和江鹤在一起的机会,他得好好珍惜。 晋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弯唇笑了一下,穿好衣服,洗漱过后,拿着手机电脑出了房门去跟何洛会合。 何洛一看到晋远就发现他那破了皮的唇瓣,睁大了眼,激动地道:“卧槽,你们昨晚有够激烈啊,这嘴唇都给咬破了。” 被他误解,晋远也没有解释,颔首认同道:“嗯,他面对我比较狂野。” 被秀了一脸的何洛:“……” 为了缓和气氛他往晋远身后瞧了瞧,没有看见任何人,不由得问道:“她人呢,你们都这样了,你不把带出来给我见见吗?” 晋远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了一句:“还在睡觉呢。” 何洛又被噎了一下:“……” 顿了顿,然后他又把眼睛瞪得更大了些,看着晋远像是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不敢置信道:“就你这个病歪歪的身体,竟然还有这等战斗力。” 晋远被他质疑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舒服,敛了敛眸,喝着手里刚买的热牛奶说道:“低血糖又不会对这方面产生影响,把你那觉得我是个病秧子的想法收起来。” 何洛挠挠头,实话实说道:“可你平时就总给我一副很孱弱的样子啊,害得我总是担心你会随时随地晕过去。” 晋远将喝完的热牛奶杯丢进垃圾桶里,抿唇道:“但那不代表我在床上也会晕。” 何洛见晋远说得信誓旦旦,咬着包子点点头:“好吧,我现在是真相信你有这个实力了。” 两人说着话,走进交流会的大厦里,晋远朝何洛要昨天的笔记:“我昨天让你记的东西呢。” 河洛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电脑,给晋远发送了一份文件:“放心,都给你记下来了。” 他发完文件,又看见晋远唇瓣上的伤口,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一脸苦涩地说道:“我命真苦,你们小两口恩恩爱爱的约会,把我一个单身狗留在这里给你拼命记笔记也就算了,一大早还被你喂了一嘴的狗粮!” 晋远扫了眼他记的笔记,见他想要的关键点都给记下来了,听见他话,笑道:“那不是你自己问的吗?” 何洛愣了愣,拍了一下自己唇:“诶,我就不该多这个嘴。” 晋远笑着摇摇头,没再和他说话了,而是开始整理起笔记来。 等他把笔记整理好,今天的交流会也正好开始了,刚开始他还认真听着记录,渐渐地他发现周围有人隐隐约约在讨论些什么,他模模糊糊听到一点信息,向何洛问道:“他们怎么都在说什么竞标的事。” “哦,这个啊,”何洛见晋远问起,向他解释道,“这个是上面新下来的一个项目,想找家互联网公司共同合作开发推广人工智能+政务的便民服务系统,头部互联网公司都收到招标邀请函了,周围那些大能们都在讨论哪家公司能拿下这个项目呢,毕竟这可是能全国性推广的项目,谁要是能拿下来,就相当于为未来几十年的公司发展打下了基础。” 原本像这种事不应该被他们这种小职员知道的,但来参加这个交流会上的大能不少,加上何洛又善于和人打交道喜欢听八卦,三言两语就给人问出来了。 “这样啊。”晋远点点头,他就说今天的江鹤怎么睡得那么沉,直到他出门都没有醒一下,可能昨晚一晚都在为竞标这个项目的事而忙碌。 晋远想到此,心中一阵触动,明明手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碌,可他昨天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答应和他去滑雪,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在他心中的分量比公司重要多了。 晋远想明白后,扬唇一笑,眉目间都带着前所未有的明朗。 何洛从未见他笑得这么好看过,挑眉问他:“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晋远唇边笑意不减:“没什么,就是突然很想去买一些东西。” “那等下午交流会结束就去买啊。”笑得这么开心,应该是特别想买了,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陪你一起去买。” 晋远没有拒绝。 原本何洛以为晋远要买的会是什么电子产品,但直到交流会结束跟着晋远进了女装店,他这才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这是又被当狗杀了。 “你们过分了哈,”何洛见晋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选了一件很性感的裙子,简直头皮炸裂,“不带这样虐狗的。” “我可没想虐你,是你自己上赶着来的。”晋远把选好的裙子交给服务员,又在货架上选了一双微微有些跟的高跟鞋试了试,发现还挺合脚的就让服务员一起包了起来。 晋远不仅长相偏女性,就连那双脚也长得偏女性,平时穿鞋就穿39—40码左右的鞋,一般高挑的女孩子也有穿这个鞋码的,因此何洛见晋远自己试鞋倒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渍了渍嘴:“她和你一个鞋码啊,你帮她试鞋,那以后你们出门买鞋子什么的还真是有够方便的。” 对于何洛的自我脑补,晋远只是笑了笑,没有进行解答。 买完衣服鞋子,晋远和何洛一起返回酒店,刚一踏进酒店门,何洛眼睛在酒店大厅扫了眼,不知道瞄到哪儿了,全身一凉,立马迅速地把晋远拉出了酒店的旋转大门。 被他突然拉了出来,晋远挑眉看他:“怎么了?” 一向开朗的何洛面色变得阴沉了起来:“我家那个变态债主也在这间酒店里,我不想进去跟他碰面。” 说着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张房卡来交给晋远:“你自己先上去吧,我得找个地方出去躲一躲。”说完人嗖地一下就跑没影了。 晋远捏着他递过来的房卡,看着他跑远的背影,都来不及跟他说,他不跟他住一个房间。 至于何洛的债主晋远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何洛家以前是做房地产的,后来一夜间破了产变卖了所有家产还债,到现在还欠着一堆债务,以前花钱大手大脚的何洛也渐渐变得懂事节约起来,努力工作帮家里还债。 晋远重新踏进酒店,视线在坐落着不少人的大厅里转了一圈,实在分辨不出哪个是何洛的债主,便没再关注了,坐电梯直达了江鹤的套房。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他拿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去哪儿了?” 江鹤立马回了消息过来:“负一楼,台球厅。” 看到消息,晋远就想立马下去找他,但腿还没有迈出行动,脑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了,顿了顿,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这才乘坐了电梯去了负一楼。 出乎意料的是,台球厅里静悄悄的,除了江鹤一个人拿着台球杆站在一张台球桌边擦巧克就没有别的人了,因此当晋远走进台球厅,脚上的鞋子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时,江鹤伺候 晋远将肩膀上滑落的肩带拉回去,抿了抿被吮得发疼的唇瓣,看着他还抵在他身上的西装裤,眼睛里勾着媚态地望着他,声音暗哑地问:“那还要回房间吗?” 江鹤舌尖上还残留着晋远身上香甜的味道,闻言,咽了咽喉,闭上眼稳了稳急促的呼吸,温柔的嗓音低沉缭绕地吐出一个字:“回。”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晋远弯唇笑了笑,在他还紧抓着他裙摆的手上按了按,轻声道:“那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嗯。”被晋远一提醒,江鹤忙将手上丝滑的布料松开,只见原本平平整整的一件裙子现在已经被他揉得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了。 他有些窘迫地弯下身去帮晋远扯了扯裙摆,手掌柔顺地替他重新捋直揉皱的衣料。 他做得这么细心反观晋远就显得有些随心所欲了,随便抹了两下,便从台球桌上下来,牵起江鹤的手,直奔电梯口而去:“走吧。” 反正回了房间都得脱,弄得再整齐也没有用,浪费时间。 江鹤突然间被他牵走,无奈地笑了笑,看着他身上明显不规则的衣服还有满身遮不住的吻痕,想也没想地就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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