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习惯了母亲教训。妇妌发火的时候,他不辩解也不反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妇妌气得脸色铁青。
幸好有大臣来与妇妌议事,载才得以早早脱身。
他从宫室里走出来,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伸展伸展腰身。
&ldo;王子。&rdo;从人宾走过来,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问,&ldo;回宫么?&rdo;
&ldo;不回。&rdo;载淡淡道。
&ldo;那……&rdo;
载没说话。他的脑子里浮起昨日在苑中瞥到的那张脸,想着,又觉得不大可能。
看错了吧……心里道。
&ldo;王子?&rdo;宾又问。
&ldo;我次兄呢?&rdo;载问。
宾想了想,道,&ldo;我方才遇到小臣乙,他说大王今日出北郊行猎,将王子跃也召了去。&rdo;说罢,他问载:&ldo;王子也想去么?他们才出发不久,或可……&rdo;
想到商王,载更加头疼。
&ldo;不去不去。&rdo;载说。
宾苦笑,&ldo;那……&rdo;
&ldo;去街上转转好了。&rdo;载懒洋洋地说。
宾答应一声,忙去吩咐从人备车。
载登车,一路沿着宫道往外走,才到宫门,看到前方堵着些人,吵吵嚷嚷。
&ldo;何事?&rdo;载让驭者停下,皱眉问道。
守门的卫士见到仔,纷纷行礼。
&ldo;王子!&rdo;为首者上前来,指着一人对载说,&ldo;此人无符信,却要硬闯宫门!&rdo;
&ldo;我并非硬闯!&rdo;那人恼怒地大声辩解,&ldo;我乃庙宫作册!有急事要见王子跃!&rdo;
载打量向他,只见这人衣着虽简单,却并非平民打扮。
&ldo;作册?&rdo;载瞥他,&ldo;你见王子跃何事?&rdo;
&ldo;我……&rdo;那人满面通红,却吞吐起来,少顷,道,&ldo;要救人。&rdo;
&ldo;救人?&rdo;载冷哼,&ldo;何人?&rdo;
&ldo;册罂。&rdo;那人咬咬牙,道,&ldo;庙宫里的册罂,被恶人劫走了!&rdo;
听到这名字,载的心里莫名的一动。
&ldo;册罂?&rdo;他狐疑地看着那人。
&ldo;我不曾说谎!&rdo;那人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事,晃了晃,&ldo;册罂认得王子跃,此乃册罂之物,王子跃或许认得!&rdo;
人祭
日头在天空高悬,热力灼灼炙人。大邑商宫城的南面,宗庙林立。
中心广场的九层祭台上,大巫身着艳丽的衣裳,口中念念有词。群巫起舞,一道赞颂先王河亶甲的功绩,祈求降佑。
高台下,司祭望着头顶的日头,脸色已经极度不耐烦。
&ldo;到了么?&rdo;他问从人。
从人摇头。
司祭脸色阴沉,嘴里恨恨地骂了几声,道:&ldo;该死的臣甲!时辰要过了!&rdo;
旁边众人相觑,皆不吭声。
今日祭祀先王河亶甲,先前的贞人卜得伐奚二人。不料,今晨将两名奚人拉到这里的时候,其中一人竟突然口吐白沫暴毙,也不知缘由。死人当然不能用以祭祀,司祭无法,就叫手下臣甲去圉中再取一人来。可臣甲去了许久,也不见回。
&ldo;来了!&rdo;这时,一人忽然指着远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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