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坚笑道:&ldo;我一天二十四两都吃不饱的。&rdo;他说的二十四两,是国民党军队中发给士兵的每日口粮定额。当时的二十四两,合现在的一斤半。
上海人普遍饭量较小,吃食比较精细。老者听了不免咋舌,&ldo;乖乖,能吃这么多吗?&rdo;又说,&ldo;也难怪,先生身坯这样大,是要吃这样多的。&rdo;
这时有两人登楼,其中一人叫道:&ldo;小毛,倒惬意的,老酒吃上哉!&rdo;
中间一桌坐着五个人,听见喊叫,都招呼说:&ldo;跑过来一道吃!火速啊!&rdo;
那二人朝中间那一桌走着,边走边骂骂咧咧:&ldo;戳倷娘格&tis;,李家里1也勿晓得跑到啥地方去了,弄得阿拉在马路上瞎逛,肚皮饿煞啦!&rdo;
1李家里‐‐姓李的。
那五人都说:&ldo;火速过来坐下来吃吧。&rdo;
那二人走过去,拉椅子入座。其中之一说:&ldo;下头还有人啦!&rdo;
那五人都说:&ldo;叫伊倷(他们)都上来好了,人多闹忙(热闹)格!&rdo;
这边李坚和老者都在注意那一桌人。
老者紧张地悄悄对李坚说:&ldo;伊倷全是白相人,弄勿好要出事的。&rdo;
李坚已预感到这些就是在追杀他的敌人。便对老者说:&ldo;老先生,你快付了钱走吧,免得遭殃。&rdo;
老者点点头,忙叫过侍者,付了钱匆匆而去。
李坚叫的面条、小笼包又端上来了。
这时又上来三个人,那一桌七个人纷纷招呼他们过去坐。那张小圆桌只能容纳五六个座,现在又加了三位,显然坐不下了,其中一人对跟过来的侍者说:&ldo;并一并好了!&rdo;侍者左右看看,挠着头很为难地说:&ldo;先生,没有空桌子好并了呀。&rdo;其中一个满脸横肉者,起身去旁边一桌,拍拍这桌四位客人中一位的肩头,冷笑道:&ldo;老朋友,好跑哉!&rdo;
那被拍肩头者回头看看,愤怒起身要争论,看见一群怒目而视者,只好忍气吞声,忙笑说:&ldo;啊,好,好,我伲也吃好哉……&rdo;说着一边掏钱付账,一边招呼其它三人离去。
这一群人见对方很&ldo;识相&rdo;,十分得意,哈哈大笑,催促侍者收拾碗筷,将两张桌子并起来,这十个人才坐了下来。
经这一折腾,其它客人见势不妙,也都匆匆忙忙离去。
唯独李坚稳坐不动,他一面缓缓吃着面条,一边在琢磨,显然,这些人都是在寻找他、追杀他的敌人,终于在这里不期而遇了。现在敌人是自己的十倍,如果动起手来,会是什么结果?
看来白光的信息是对的,敌人倾巢出动了。显然,这是敌人被打痛了的强烈反应。
现在,趁敌人还没有发现,他可以悄悄溜走,避免这场以少对多的争斗。但是,既然敌人倾巢出动,他躲过了这一遭,走出去就很可能遭遇更多敌人,他还能躲吗?束手待毙吗?
他这样一想,决心要与这群敌人斗一次。
那十个敌人正在十分得意地吃喝着,甚至以他为话题,说得热闹至极。
&ldo;这个李家里到底是哪样的人啊?本事这大,杀脱这么多人,把东洋人惹急了,一定要弄脱伊!租界上这么多人,到啥地方去寻伊?&rdo;
&ldo;哎呀,寻勿着算了,真的寻着了,动起手来,这个人蛮棘手的,弄勿好……&rdo;
&ldo;侬讲啥呀!伊本事再大,一个人有啥可怕?阿拉人多,一人一枪,怕伊勿死啊……&rdo;
李坚抄了桌上两个酒瓶,走了过去:&ldo;我就是你们要找的&lso;李家里&rso;的!&rdo;
那一桌人有的一惊,有的不信,骂道:&ldo;戳倷,侬勿要寻死啊……&rdo;
李坚抢起酒瓶,猛地砸在两个敌人的脑袋上,顿时瓶碎脑袋开花!
敌人一下惊愣了。
李坚将桌子掀翻。敌人惊起反抗。李坚以拳脚击倒敌人,有敌人朝他开枪了,他闪躲腾跳,避过敌人的射击,双手一抖,两支勃郎宁手枪从袖管里坠下,他握在两手中,左右开弓,&ldo;当、当、当……&rdo;他一边射击一边闪躲敌人的袭击。餐厅里的桌椅都翻倒了,杯盘碗疾遍地狼藉,十个敌人终于被他一一射杀!
楼上已没有了别的客人,几个服务人员吓得抱头鼠窜。他喊道:&ldo;别怕,他们都是汉奸特务,我不会伤害你们的。&rdo;
他转身下楼。
楼下也因楼上枪声大乱,许多客人都在惊逃,夺门而出。
李坚没有想到,他刚一下楼梯,楼下就枪响了,子弹朝他射来,他闪身躲了躲,本可跑下楼去,与敌人交战,但他想到这样会伤害尚未逃出的客人,于是转身退上楼。
楼下几个敌人以为李坚害怕了,仗着人多,打着枪往楼上追来。
李坚把着楼梯口,只要敌人一露头,他就一枪将其击毙!
楼下敌人被击毙了几个,不敢再上楼了,只在楼下乱诈唬、乱放枪。
李坚暗想,僵持时间长了,再招来更多敌人,于己不利。于是转身到窗口,猛然跳下。
他刚一落地,几个敌人一拥而上,企图将他制服。他大喝一声,一发力将按住他的敌人掀倒。敌人爬起来再上,他展开拳脚,&ldo;噼噼啪啪&rdo;,打得几个敌人东倒西歪,他抖双臂握枪,将几个敌人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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