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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怎么了?”李子悠诧异地问。  许言没说话,目光随着沈植起身的动作往上。沈植几乎有些踉跄,手按在桌边:“我出去一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很空,不知道看的是哪里,但明显在躲避许言的视线,好像不敢和他对看。许言盯着他僵直的背影,片刻,俯身把酒杯捡起来放回桌上,对李子悠说:“我去看看。”李子悠点点头,许言站起来跟着走出去。  “沈植?”走廊安静,脚踩在地毯上没声音,许言叫了一声。  沈植停住脚步,没回头。  “你怎么了?”许言站在他身后两米之外,问他。  仍然没回应,太不对劲了,许言走过去:“你有急事?”  他才往前走了三四步,沈植突然伸手去推旁边的包厢门,迈了一步踏进去。整个人被黑暗包裹的瞬间,沈植突然懂了那晚他向许言告白,为什么许言在进屋之后不让他开灯,不让他看见自己。  因为有些东西太难以面对,发生的时候,只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得严实一点,再严实一点。  比如他的告白,又比如迟到将近五年的真相。  光线放大,是许言推门进来。包厢里很黑,借着走廊那点亮,许言看见沈植正低头站在一张桌边。  门关上,两人在黑暗里沉默,过了一会儿,许言问:“那杯酒是你喝了,对吗?”他只是突然联想到沈植那晚的失态,如果仅仅是喝醉,沈植不可能那么不受控地抱着他就亲。何况当时沈植心里想的是汤韵妍,要不是药物作用……确实没道理会把一个男生当替代。  但抛却这些,许言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从沈植的反应来看,药量不是很大,而当时在他身边的是自己,虽然因此发展出太多本不该有的关系,但许言还是庆幸那晚扶沈植去房间的不是别人。  就像他说的,他没后悔过跟沈植在一起,也就不能想象那晚要是沈植用那样的反应对待别人会是怎样。  他等了很久,没等到沈植的“对”,却等来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沈植的声音轻微发抖。  许言怔了下,随后他感觉有一块重物猛地砸上心头,同时又好像一脚踏空,整个人陷入失重。呆立半晌,他哑着嗓子问:“你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下的药?”  他突如其来迫切地需要倚靠些什么,以维持站定的姿势。  许言听见沈植错乱的呼吸,也听见他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是。对不起。”  黑暗化成有重量的实体,四面八方密不透风地压过来,许言猛地眩晕两秒,喉咙里涌上一阵反胃。他抬手按住身旁的墙壁,有些茫然地喘了几口气,模糊回忆起那年他和沈植的对话。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喜欢你啊,我说过了。  —所以你就……许言,你非要把事情搞成这样。  —所以我说对不起,很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他一直以为沈植质问的是酒后接吻那件事,却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沈植说的是一杯被下了药的酒。  他们一个问得隐晦,一个答得干脆,以至于让这个荒唐的误会横亘在双方之间,整整四年多,而自己毫不知情。  可沈植呢?他明明都那样以为了,为什么还会说要试试?  “你觉得是我给你下药。”许言勉强直起身,看着面前那道熟悉的轮廓,问,“为什么还说我们可以试试?”  事已至此,一切都很明了,不用沈植回答许言就能猜到,毕竟除此之外没有更合理的答案。  沈植立在原地没有开口,像是说不出话,许言蓦地低笑一声:“你报复我啊?”  所以很多事情都有解释了,为什么沈植对自己冷漠忽视毫不在意,为什么自己百般讨好,都换不来他的一个笑。  因为从始至终,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暗地下药的卑劣小人,不值得给任何好脸色。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他不久前还在为知道邱皓给李子悠下药而感到恶心,不成想自己在沈植眼里一直就是类似的存在。  “不是。”沈植的嗓音喑哑,“我没那么想过。”他自己都无法澄清那时的想法,混乱、犹豫、试探……唯独没有报复心。如果是为了报复,他根本不可能和许言在一起,他当时只是不希望许言从自己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他只是没来得及想清楚……这件事原本就是无解的。  “行了。”许言抬手捂住脸,双肩发抖地笑起来——他真的觉得很好笑。“什么性格问题,什么不会爱人,你不过就是为了那杯酒在报复我而已。”  “许言……”  “你说试试,那么我问你。”许言抬起头,慢慢地说,“试的结果你还满意吗,看我没尊严地为你鞍前马后四年,就差跪在你面前了,你满意了吗?”  “许言……”沈植痛苦得近乎嘶哑,“求你别这么说……”  “恶不恶心啊,沈植?”许言望着他,虽然看不清,可那张脸他多熟悉,不用开灯就能描摹得一丝不差。他问,“跟我一起吃饭睡觉接吻上床,你是不是一直感觉恶心透了啊?是不是觉得我跟阴沟里的虫子一样又脏又可怜?你每次看着我的时候,想到我给你下药,不会想吐吗?”  “一定很想吧?”他又笑起来,眼里却滚出大滴大滴的泪,“不然你也不可能那么对我。”  他看见沈植朝自己走了几步,又站定,几秒过后哽咽着说:“许言,我从来没那么想过,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沈植哭,许言抹了一下眼睛,嘲讽地问:“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该哭的人是我。”  “我他妈全心全意对你,结果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东西。”许言终于忍不住泄出哭腔,“你误会我,没关系,是我倒霉,我认了。”  “可你为什么还说要跟我试试,为什么要拿冷暴力报复我?四年,整整四年!我想破脑袋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人?!”  “因为你觉得是我给你下了药,所以就把我当垃圾是吗!”许言哭着,失控地嘶声问他,“到头来你说喜欢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是不是觉得你在宽恕我,我是不是该给你磕头感谢你原谅我爱上我啊?!”  没有边缘,没有临界点,许言已经完全站在崩溃的中心,他不想和沈植好聚好散,却也不曾预料会走到这样难看的地步。他宁愿沈植冷漠到底,也不能接受原来自己的真心在对方眼里从一开始就是龌龊的、丑陋的。  “许言……”沈植走过来,拉住他,把他抱在怀里,“对不起,是我的错。”  许言却不说话了,浑身哆嗦着,眼泪顺着两人相贴的脸颊往下流,流进沈植的脖颈间。沈植按住他的背,不断地道歉:“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言言。”  言言,又是这两个字。  许言的脑袋痛似欲裂,从四年前那晚起,从他知道这个称呼的真相起,这两个字一直一直折磨着他,他竭尽所能地躲避,不愿面对,因为对他来说过于屈辱。以至于就算沈植现在叫的真的是他,也会让他产生痛苦的应激反应,他以为自己已经百炼成钢,但原来沈植永远能让他迅速一败涂地。  他终于站不住,两腿一软往下跌,好像哪里疼得厉害,哭着说:“沈植,你他妈别玩我了……”  沈植却始终紧抱着他,跟他一起跪坐在地上,再说不出一句话。许言在泪眼朦胧间望着无法看清的天花板,呜咽间全是颤抖的抽气。过去几年的记忆像走马灯,在眼前急速掠过,遗憾的,亏欠的,懊悔的,一瞬间都飞驰消逝。许言想,可能今天才是真正的结束。  他之前只是累,只是不想再继续,此刻却是彻底死了一次——他原来一直在被误解、被当成不择手段的无耻小人,而他为之努力了四年的感情,说不定根本就是起源于一场不清不楚的报复。  “我那天……”许言突然虚脱且平静地开口,“我那天不应该出校门的。”  那天晚上他不应该出校门的,如果没去吃那顿烧烤,就不会遇见沈植了。  沈植听出他声音里的悔意,心头猛跳,突然把他抱紧了一些,哭腔里语气慌乱:“许言。”  许言冷静地一点点挣脱他的怀抱:“我后悔了。”  “沈植,这么些年,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吗。”  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吗。许言终于能把这句话说出口,他以前觉得这句话很拽,说出来一定很痛快,原来并不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踩着另一方卑微又真诚的爱意任性无情,偏偏还总有人期待是不是能得到一点点回馈,然而回过头才发现那只是一场不堪的内耗。  在这之前,许言真的几乎就要心软,真的犹豫过是不是可以和沈植有新的开始,所幸——李子悠还了他清白,沈植给了他真相,让他不至于继续受误解,也终于能够完整脱离,从此一秒都不用再纠结。  许言站起身,他肩上还残留着沈植的泪。他俯视着沈植,像是在俯视自己将近七年的爱,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们完了。”他慢慢擦干眼泪,如果沈植能看清,会发现许言的脸上带着些怜悯,“沈植,我建议你去看医生,你心理有病,活该你不会爱人,你真可怜。”  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将沈植只身一人留在黑暗。沈植维持着跪地的姿势,他抬手遮住眼睛,然而挡不住从指缝往外流的泪,也没有勇气追出去——他深知自己百口莫辩,无论给出怎样的理由,许言都不可能再回头。  从他误解许言的那一刻起,从他开口说试试起,一切就已经奔赴向错误的终点。沈植可以发一千次誓证明自己不是因为报复才跟许言交往,但永远无法否认,自己多年来在这段感情中的冷漠、拧巴、别扭,不仅是因为性格,更或多或少的,确确实实源自于那杯酒。  他爱许言,却迈不过那道由误会堆砌的高坎。许言是多堂堂正正善良坚定的人,可自己却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反向成为加害者,让那样的许言受尽折磨和委屈。  五月,锦耀集团总部会议室,高层们全数出席,但作为ceo的沈植这几个月以来都被安排坐在离沈洺最远的位置。其他人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如今的见怪不怪,谁都看出来沈董事长是在警告敲打沈植,只是没人猜得出这条战线为什么会拉得那么长。  但其实也很好猜,因为沈植对此始终漠不关心,工作一如既往,并不在乎自己手上的权力被分走多少。  沈洺正在听副总阐述项目战略,谈及任务分配,沈洺的食指在会议桌上轻叩两声:“交给李经理和方经理负责,定期向我汇报情况,其余的让沈植配合执行。”  这句话对沈植的权力降级太明显,众人面上不露声色,暗地里纷纷意图观察沈植的表情。沈洺倒是头也没回,看着大屏幕,有意把难堪留给沈植。  沈植看完战略书最后一页,合上,平静道:“这个项目至少需要一年时间,我不适合参与。”  会议室一时间寂静无声,沈洺转过椅子,隔着会议桌盯住沈植,开口:“不适合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是,我要离职了。”  一阵极轻的哗然,所有人朝他投去诧异的目光。  “下午我会递交辞呈,相关工作资料和交接文件已经全部整理好。”沈植站起身,扣好西服纽扣,“鉴于我即将离开公司,为避免公司重要信息外泄,之后的会议我将不再参与。”  他说完就拿了笔记本和平板要往外走,沈洺沉声问他:“你觉得自己能说辞就辞?”  沈植站定,和他对视:“关于我持有的股份,转让协议已经拟好,下周董事会上我会向各位董事汇报。”  再没人出声,沈植拉开门走出会议室,剩下高层们在沈洺肃冷的脸色中谨慎地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沈植头这么铁,开口就是辞职,连股份都不打算要,甚至没人敢怀疑他是不是在反威胁沈洺,因为这么做的风险太大,弄不好就是职股两空,沈植是来真的。  回到办公室半小时后,助理敲门进来:“沈董让您过去一趟。”  沈植把桌上几本摊开的法律专业书合起叠好,披上外套:“告诉他,我没空。”  “您要出去?”  “嗯。”沈植垂着眼,慢慢戴上手表。  去机场的路上,车里坐着四个男的,许言、许年、纪淮、陆森。分别是许言的家人代表、朋友代表、同事代表。  纪淮原本一过完年就要去伦敦,但公司在中国的分部出了问题,临时把他调了过去,一直到现在。大概再有一个月,纪淮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准备回伦敦。  许言决定去巴黎前,回家跟父母好好商量了一次,方蕙虽然舍不得,但既然是许言喜欢的工作,对他未来发展也有帮助,她还是表示支持。许燊没说什么,事关事业,没有阻拦的道理,只让许言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方蕙和许燊没来机场送他,出发前方蕙就忍不住哭了,许言安慰她很久,方蕙摆摆手说我不送你了,在机场哭起来更不好看,你去吧,路上小心。  “巴黎跟伦敦来回其实还算方便,等纪淮哥回伦敦了,你俩就能经常聚聚。”许年开着车说。  陆森笑笑:“拍景得全世界到处跑,许言真待在巴黎的时间估计不多。”他说完转头去看许言,但许言只是靠在椅背上盯着窗外。陆森想起两个多月前,许言在三天假休之后又向他请了一天的假,再回到公司,整个人看起来没精神,进他办公室的第一句话是:我考虑清楚了,我去巴黎。  他没深究许言决心出国的原因,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永远是决定,是结果。  许年:“哥那你有考虑做代购吗,利用一下职务之便。”  “我考虑去找全世界最厉害的杀手,把我弟宰了。”许言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来。  “哇你这都要上飞机了还这么狠毒,趁我们还面对面的时候对我好一点吧。”  值完机,许言正正经经跟三人告别,许年抱着他不撒手:“哥,你才回家没半年,又要走了。”  “你不会哭了吧?”许言摸摸他的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傻逼,太丢人了你。”  许年立刻红着眼直起身,瞪他,许言又笑着掐了一下他的脸:“行了,一两年的事,很快的。”  纪淮伸手抱了抱许言:“路上小心,飞机上睡一觉,我回伦敦了就去找你。”  “行。”许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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