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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嗯。”许言点点头,又说,“下次去海南吧,我想晒太阳。”  纪淮看着他被风吹乱的头顶,说:“好。”  沈植下飞机时,助理已经等在大厅,接过他手里的合同和文件。上车后,助理简单汇报了公司这段时间的情况,最后说:“许言先生联系我了。”沈植本来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问:“他找你什么事。”半个月过去,微信黑名单没有解除,电话仍然打不通,查到了他的新号码,打过去发现是关机……想到这些,沈植不耐地皱了皱眉。  “许先生说刘医生催您去复查。”  刘医生是沈植爸爸的朋友,德高望重的老中医,他知道沈植对复查的事向来不上心——也不是不上心,只是一忙就容易忘记,所以他就找许言,让许言按时把人带去医馆。每次复查前,许言都跟哄小孩似的,不论是做爱还是吃饭,睡觉前起床后,不厌其烦地提醒沈植什么什么时候给你预约复查了,不能忘记,一定要去哦宝贝……总能惹得沈植让他闭嘴。  “叫他自己来跟我说。”沈植蹙着眉回答。故意让助理来转告,不知道许言想耍什么花样,他不想猜。  助理犹豫片刻,说:“许先生还说,以后让刘医生直接和我联系。”  沈植看向她,声音很低:“他什么意思?”  助理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工作的事她游刃有余驾轻就熟,但关于上司的私人问题……她斟酌了一会儿,给出结论:“许先生的意思,大概是以后让我来负责提醒您复查的事。”她明白这是废话,沈植不可能不懂许言的言下之意,但她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再深的就不知道了,自己只是个局外人。  车里一时很安静,沈植没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过了大概半分钟,他低声说了句:“还在闹脾气。”助理看了眼他的侧脸,察觉到低气压,没轻易回答。  到了家,沈植下车,助理把合同送去公司。站在门前,沈植突然失去了推开门的欲望,他心知肚明家里空空荡荡,没人会笑着跟他说一句“你回来了”,问他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沈植心烦意乱,这种情绪来自于不确定——不确定许言要闹多久的别扭,不确定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进门,上楼,处处一尘不染,出差期间保洁按时上门打扫,被子铺得平坦整齐,上面除了枕头,还有一个很丑的鳄鱼玩偶——两年前公司年会剩下的。那天许言去酒店接沈植,看见了椅子上的鳄鱼,问怎么没人要,沈植随口说你喜欢就拿着,许言就高高兴兴捧回家了,洗过晒干之后抱到床上,一放就是两年多,沈植刚开始很嫌弃,后来也就懒得理了。  洗手间里杵着两支电动牙刷,一黑一粉。刚同居时许言仔细观察沈植的牙刷,想买情侣款。不巧,那款只有黑色和粉色,沈植用了黑色,再买同色的容易混淆,但许言非要凑情侣款不可,于是只能咬咬牙买粉色。中途沈植的牙刷坏了,许言立刻翻出别的款式让他买——那款是一白一黑的。沈植偏不,依旧买了同一支,许言只好继续用他的粉色。  衣帽间里还挂着许言的衣服,两人各用一个衣柜,因为沈植不喜欢跟别人的衣服混在一起,但他总能在自己的衣柜里发现许言的衬衫、t恤、卫衣。每发现一次他就把衣服扔到许言手上一次,许言装得惊讶又无辜,说衣服长了腿自己爬过去了,不关我的事。有几次他装得太过头,把沈植惹恼了,被按在衣帽间里干到跪地求饶,哭着发誓说以后绝对管好自己的衣服。  ……  太多了,家里到处是许言的痕迹,不是人离开几天、保洁打扫几次就能抹去的,这是沈植自信许言一定会回来的原因——许言不可能离开的,四年多来的每一天沈植都在面对这个结论,当初信誓旦旦亲口说要缠他一辈子的人,哪会那么轻易放弃。  但实在又有些异样——辞职、回家、拉黑、关机……沈植站在无声无息的房间里,品抿出一抹不对劲,说不上来是什么,又或许是不愿去设想那种可能。太累了,本来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的,但沈植还是下了楼,拿起钥匙,开车出门。  作者有话说:  沈植:我勉为其难再来找你一次,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许言:还来?!上次没说清楚吗难道!  许言不在家,凌晨三点敲门都会给开的人,沈植现在在门口等了十分钟,还是没动静。心里升起无端的烦躁,他捏了捏鼻梁,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盯着大门看了会儿,又打开手机,看见十分钟前有一条微博推送,提示他特关对象刚刚发了一条微博——特关对象是许言。  特别关注这种东西,当然是许言弄的,但沈植不知道这种设置的意义何在,因为许言压根不玩微博,最新一条微博都是在两年多前,忘记是因为哪场比赛,许言发博痛骂国足傻逼,被熟人们纷纷点赞。  沈植点开推送,页面直接跳到许言十分钟前发的微博里,只有两个字:回家!定位在拉萨,配了九张图,一一点开,沈植看见一张不陌生的脸——纪淮。  照片显然是许言拍的,不愧是大学时的知名摄影师,单反直出也赏心悦目,景色、人像、构图都是一等一的专业,九张图里三张是纪淮,三张纯风景,三张是他和纪淮的合照,两人勾肩搭背靠在一起,笑容张扬。每张图都堪称精品,才发了十分钟,评论里炸出一堆熟人,纷纷夸许言会拍,又问他旁边的帅哥是谁。有个女生大概是许言他们的高中同学,打了一堆感叹号,问:你俩!!!我这是磕到真的了????!!!!  许言回复:啊?磕啥?什么真的?  女生:没什么,只是kswl罢了[爱心]  评论里还有条很显眼,沈植依稀记得是许言大学时挺要好的一个同学,说:完了,你回去该怎么跟沈同学交代哦[偷笑]  这条评论是最早发的,但许言始终没有回复,而是跳过了他去回应其他人的。  沈植退出微博,查了一下航班,如果许言是今天回来,那么会在晚上八点左右落地。他切回微信,通知助理定了个附近的酒店,然后收了手机往电梯口走。  下飞机,许言和纪淮找了个火锅店吃晚饭。许年在中途强势加入,吃完之后规划了一下路线,他决定先送许言回去,再送纪淮回去,最后去女朋友家睡觉,美滋滋嘿嘿。  他女朋友许言见过,美艳御姐型,许年一直偏好年上,谈的女朋友都大他超过四岁,他是真的钟爱成熟艳丽的。这个女生谈了好像快两年了,许年还提过说准备今年订婚……订婚,一想到这个词就心情复杂,许言站在路边揉揉眼睛,告诫自己不要再联系起有关沈植的一切。  但他没想到,预备留在过去永不再提及的人,竟然站在了家门口。  下电梯的时候许言在跟纪淮聊电话,听说是许年在半路收到女友消息,对方临时有事去公司忙了,让许年乖乖回家待着,等她忙完了再去找他。许言听到他弟在电话那头放声痛哭,问纪淮说姐姐是不是不爱他了不想见他,纪淮一边哄他一边跟许言打电话,给他现场直播许年的傻态。  “我好想姐姐啊……她出了一星期差,我以为今天晚上能见到她呢。”许年呜呜咽咽。  纪淮:“她晚点就来找你了。”  许年:“谁知道晚点是多久呢呜呜……”  纪淮:“哭就哭,别抱着我,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他是傻逼。”电梯门打开,许言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说,“你让他哭,别……”他的话音在看到走廊上的人时戛然而止,那边纪淮问他:“怎么了?”许言说了句“没什么,先挂了”就放下手机,站在原地没再动。  大概五六米的距离,沈植站在一盏廊灯下,看着他。许言从那张脸上辨别出熟悉的一切,不耐、冷漠、愠怒……每一样都是他害怕看到却在过去的几年中不得不频繁面对的,每一样。这一刻他们都没开口,许言却在视线交错间再次顿悟——他永远不要妄图从沈植身上得到想要的。从前他自娱自乐厚颜无耻,沉浸在一段可笑关系里无法自拔,但脱离出来后随心走了一遭,许言发现自己没办法再承受这些了。  每想通一点,就好像从身上卸下一件厚重的衣服,许言心里轻松了些,迈腿往前走。他看沈植的眼神很平静,但心里不太平静——比如他想到沈植很快就要订婚了,以后就是人夫,听起来更有魅力了……沈植如果跟人亲密起来会是什么样?不知道,许言从没感受过,也就无法想象。  “有事?”许言走过去掏出钥匙开门,一边随口问,“出差还顺利吗?”其实他原本想问订婚场地挑了哪里风景如何,但还是算了,显得很八卦,沈植听了又该臭脸了,或者回一句冷冰冰的“关你什么事”,那就太自讨没趣了。许言推门进去,他累死了,只想洗完澡倒头就睡,其实不太愿意多说话。  他也没那么大度,‘前男友’即将订婚,而他们才刚分开半个多月,许言心情有点复杂——看来西藏没能净化他的灵魂,有时间要再去趟才行。  门推到一半就推不动了,许言垂眼看着从自己身边伸过的手——沈植拉住了门不让他推开。许言转头看他,问:“怎么,我家还不让回了?”  沈植盯着他的眼睛,片刻,收回手,说:“你出去旅游了。”  许言疲惫地叹了口气,转过身靠在门框边,懒懒地说:“是啊。”  “跟别人。”沈植又说。  许言点点头:“对。”  他一副直言不讳若无其事并且不打算解释的样子,沈植的脸色阴沉,声音也低下去:“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言本来困得眼皮都耷拉了,闻言终于恢复了点精神,很不解地抬眼看向他,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合理吗?许言现在怀疑沈植是不是脑子累坏了,怎么能问出这种话。他认真问道,“你大老远过来,难道是来向我询问拉萨旅游的功课?”  沈植不想跟他耍嘴皮子,别开眼看着许言的行李箱,上面的飞机托运条还粘着,皱巴巴的。箱子是橙色的,沈植记得许言几个月前说要买新箱子,把图片给他看,问橙色好不好看,沈植瞥了一眼,说:“丑。”他说丑,许言也就觉得丑,立刻买了个平平无奇的百搭黑色。  但现在许言重新买了这个颜色,就好像……以前说的话不作数了。  沉默很久,沈植终于问:“什么时候回去?”离家出走过了,朋友见过了,心也散过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沈植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耐心陪他耗。  “回哪里?”许言皱了下眉,等渐渐反应过来,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可置信,“回你那儿?”沈植没说话,好像是默认。  许言慢慢站直身体,目光在沈植脸上来回游移,他知道沈植不会开这种玩笑,他不敢相信,沈植会站在这里,竟然是因为他还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已经终止了,他还笃定自己会腆着脸再回去。  “沈植。”许言的神色荒唐又自嘲,沙哑着轻声问,“我看起来就这么贱吗?”贱到一厢情愿了四年还甘之如饴,贱到明知你要订婚了还要围在你身边……许言清楚沈植一直觉得他脸皮厚,可他确实没想到,在沈植眼里,原来自己真的就是个不计尊严毫无羞耻心的傻逼。  情绪千回百转跌宕起伏,全被许言用力咽下。他看见沈植愣了一秒,皱起眉,问:“你什么意思?”  许言突然笑起来,没任何含义,想笑就笑了。他疲累地晃晃脑袋,想说分手,可说不出口,不是不舍,也不是留恋,而是这个词太常用在情侣身上。可现在回过头想想,他和沈植真算不上谈恋爱,毕竟对方从没把他当男朋友——那么需要换一个表达方式,来给这段关系画个句点。许言慢慢收了笑,抬起头,视线穿过沈植的发梢,看着走廊上的灯,说:“意思是,我们结束了。”  空气安静得没声响,许言忽然感到解脱——到底还是说了,原本不想开口的,但他能理解沈植的心情,一个傻逼缠了自己四年,突然掉头跑了,是个人都会警惕,怀疑对方在搞什么花样和把戏。如果沈植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那就给他,也算是堂堂正正说了再见,彼此去向新天地。  许言从没打算模棱两可含糊其辞,他只是想不到沈植会苛刻到这个地步,一定要他亲口承诺结束。  好像确实再无话可说了,许言看向沈植,他以为沈植多少会表现出一些开心,最次也该看起来轻松一点,毕竟总算摆脱自己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许言还想看他笑一笑——在一起时好像没让沈植高兴过,如果今天这张终止符能让他露出笑,自己也算是发挥余热了。  可是没有,沈植的神色半点没变,只直勾勾盯着他,许言从中分辨不出什么情绪,他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沈植没在思考,没在想什么,他在发呆。  看来是高兴过头了……许言扯扯嘴角,重新拉住行李箱,转身推门进屋。这道门就是终结线,一关上,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沈植有任何牵扯。也好。  门缝越来越小,只剩一道光亮漏进漆黑的客厅。许言突然眼睛发酸,觉得好不公平,为什么几年下来,仍然只有他一个人在难过,在感慨,在尝痛,为什么沈植永远置身事外不痛不痒……就因为主动的是自己,所以什么都活该?这天平未免又太公正,从不偏倚他。  锁舌轻轻挨上门框,许言按下门把手,没征兆的,手腕被用力撞了一下,光亮猛地放大,许言诧异抬头,看见沈植逆着光冷到没有表情的脸。门被一把推开,沈植站在他面前,沉声叫他的名字:“许言。”听起来竟然很陌生,平常沈植几乎不这样叫他,因为无论他需不需要,许言都在他身边。  许言直觉沈植好像有点生气,可他想不出有什么好生气的,缠了自己好几年的人终于放手滚蛋,归还一个自由正常的人生,他为什么要生气?  “我没时间跟你浪费,你也不用这么威胁我。”沈植一字一句地说,“那句话我就当没听到过。”  没听到什么?假装没听到我说我们结束了?  这话耳熟,许言想起他第一次告白的时候,从沈植嘴里收获的就是这句话,一字不差。  大三新学期开始不久,许言过生日,那会儿他已经通过各种方式跟沈植搞上了关系——朋友关系。生日那晚沈植没来吃晚饭,因为有事,后来去ktv的时候他来了,许言早被灌了六七分醉,同学起哄要沈植唱歌的时候他也傻乐着拍手——沈植没唱,他那几天感冒,嗓子疼又哑。  切蛋糕时间,许言脑袋上扣着皇冠,因为不清醒,愿也忘了许,直接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有同学伸手沾了蛋糕往他脸上抹,许言也不反抗,蹲在地上仰着头笑眯眯,傻子似的,沈植就坐在旁边沙发上看着他。  作践完蛋糕,许言彻底醉得像条狗,那些隐秘的、克制的、压抑的感情随着理智的消弭渐渐变得浓重而大胆,他的视线几乎没离开过沈植的脸。终于,坐在他和沈植之间的朋友上厕所去了,许言撑起身子往沈植那边挪了点,包厢里很暗,只有大屏幕投出光线,把沈植的面容勾勒清晰,在周围的喧闹声里显得格外沉静。许言的喉结动了动,问他:“嗓子还难受吗?”  沈植没听清,侧过头低下来一点,问:“什么?”声音因为感冒有点发哑,听得人耳朵都麻。距离很近,许言觉得自己就要亲上他的鼻梁,他看着沈植的侧脸,有些话含在嘴里,像滚烫的金子,咽下去不甘心,吐出来又怕一场空,滚动又翻转,烫得他痛苦难耐。  怪你过分美丽  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  仿佛心瘾无穷无底  终于花光心计  信念也都枯萎  怪我过分着迷  换来爱过你那各样后遗  ……  广州的同学在唱粤语歌,发音地道,圆润漂亮,不张扬的声调像红沙流动。许言忽然觉得沈植是蜘蛛,轻轻勾一道细丝就能把他整个裹缠住,他上瘾又挣扎,可沈植并没察觉,做什么都是无心之举。  “沈植。”两人维持着靠近的距离,许言看着他的睫毛,似乎要一根根数过去。他张了张嘴,轻声说,“我好像很喜欢你。”  其实不是‘好像’,是真的很喜欢。许言侥幸着有所保留,更侥幸自己说得轻,或许沈植没有听见。他太想说出口,又怕沈植真的知道了,而自己还没来得及考虑后果。今天不是最好的时机,可最好的时机到底在哪里,许言不知道,他只想宣泄,一点点也好。  他清楚地看见沈植愣了一下,垂下眼看他,又别过头,看着大屏幕。  他听到了。许言心想,他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做错了。  一首歌结束,沈植拿起茶几上的饮料喝了一口,然后说:“我先走了。”他跟周围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唯独没看许言,也没跟他说话,起身朝门口走。  门拉开,又合上,许言望着那扇门,他突然想要一个答案,虽然他心里早有答案,可沈植没亲口说,那就不行。许言很快站起来,跌撞着朝外跑,有同学以为他是喝多了想吐,连忙跟上去,许言开门时回过头,说:“没事,我送送沈植。”  沈植已经走到拐角,许言跑了几步,大声叫住他:“沈植!”脚步停顿,沈植回过头。光线不好,许言看不清他的脸,只一个劲往前走。走到沈植面前时他喘着气,盯住他的眼睛,说,“我很想知道。”  沈植垂眸看他,没说话。许言的一颗心已经快跳出来,浑身没力气,又偏要强撑着一口气,他继续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明知自讨苦吃,他还是要问,仿佛不把最后一层揭开就不死心,可揭开后是不是真的能死心?谁知道。  沈植移开目光,沉默了会儿,才说:“那句话我就当没听到过。”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答案,许言怔住,他本来就醉了,思考困难,这次是真的愣了很久。他感觉自己眼眶红了,但幸好走廊暗看不出来,他以一种很冷静的语气说:“不。”  “我说了,你听到了,不能当做没发生。”  又是沉默,沈植始终不看他。这样又有什么意思……最后许言摇摇头,艰涩地笑了下,说:“算了,你回去吧。”沈植垂下眼转身就走了,一句再见都没留下,从头至尾也没对许言说生日快乐。  许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多希望沈植回头看看他,就像每次在球场上传球那样,每次一起吃饭点餐时那样……人真贪心,你渴望他能够看你一眼,可当他真的看向你时,你却开始奢求他的眼中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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