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的不许藩王返京,还真对了淮北的心思,这个时候进京能做什么,就是请司马十七郎,他恐怕也不会愿意去。因此只接了新帝为他新加的太宰一职,上表谢恩而已。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道不许藩王反京的旨意针对的并不是淮北王,而是新帝的庶兄楚王,听说他在楚地一直心怀怨怼,暗自收罗以陆家为首被先皇打压的各种力量,新帝是怕楚王回京与他争权!
&ldo;父丧而不许子归,实在不通情理,&rdo;司马十七郎从灵堂回来,坐在雍和殿的书房内向陪他一起回府的世子道:&ldo;我看楚王那骄横的性子一定不会听令,你多注意楚地的动向。&rdo;
&ldo;儿子也想到了,已经加派了去那边的人手。&rdo;旭儿也道:&ldo;楚王不听皇命,京城又会有一番动乱。&rdo;
&ldo;乱是一定会乱的,就不知会怎么收场了。&rdo;司马十七郎端坐榻上,眉眼间露出了轻轻的不屑。
&ldo;父王,你说皇上难道没想过楚王会反吗?&rdo;
&ldo;他就是想到了还能怎么样,把楚王赐死?&rdo;司马十七郎摇头叹道:&ldo;他已经逼死了一个儿子,当然舍不得再赐死一个。于是把楚王送出京城,就是希望他永远不再回来。可是自欺人是没有用的,楚王怎么会不回来呢?再有陆家的那群人不断地挑唆,他总归是要反的。&rdo;
&ldo;那尹家比起陆家如何?&rdo;
新帝与楚王之争,其实可以算做陆家与尹家之争。毕竟新帝年仅七岁,还是个不大懂事的孩子,宫中之事自然由尹太后作主,而尹太后当然要用尹家的人做帮手。至于楚王,他其实也刚二十出头,最倚重的也是他的母族陆家。
&ldo;要我说尹家比起陆家相差甚远,但是也有两点有利之处,一则是尹家现在占据大义,二则是陆家最为出色的陆五郎并没有投奔到楚王的帐下。所以胜负成败,尚且不能判断。&rdo;
旭儿又问:&ldo;那如果新帝和楚王都有来向父王求助,父王帮谁呢?&rdo;
这才是淮北真正要面临的问题,在北巡回来的路上,淮北王便与王妃反复商量过。楚王,他们肯定是不会帮的,但是新帝嘛,他们也不想帮,但又不能直接拒绝,总要找出合适的态度来。
于是司马十七郎庆幸地又叹息了一声,&ldo;唉!好在尹家并没有以皇帝之名命我回京,我就打算在淮北坐看他们争斗了。&rdo;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似乎还要说些什么的旭儿,道:&ldo;旭儿,你倒底还是年轻沉不住气。&rdo;
旭儿被父王这样一说,脸红了起来。自从听到京城的变故,他每天都在兴奋中,父王一直在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而且是这样好的机会,他一直在想应该怎么利用。
以淮北的实力,他觉得有很多办法都不错,在父王回来前他就列出了三四条给父王参详,每一条都可以将小朝廷一举打入尘埃,再推父王登上皇位。因此他便大声道:&ldo;天下早就应该归到父王手中了!&rdo;
&ldo;所以才说你年轻看不透,&rdo;司马十七郎笑道:&ldo;我在淮北王府与京城宫里,能有多少不同?&rdo;
是啊,且不说淮北实力比起京城要强上多少倍,就是在淮南各州郡,淮北的影响力也远胜于京城了,而人心所向更都指向了父王。现在父王除了差一个名义,其实与天下之主还有什么区别?
&ldo;可是,我还是不甘心,看着那一群尸位素餐之人把祖宗家业都败了,我就是生气!&rdo;旭儿的语气倒底没有刚刚那样激愤,可是他又问出了一个问题,&ldo;父王,你说尹家、陆家还有楚王那一小群人,他们不知道京城的皇位不过是个空壳子吗?怎么还在斗,在争?&rdo;
&ldo;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就是看不透,只能说是眼界的问题。&rdo;司马十七郎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让旭儿坐下,&ldo;说起眼界,你一定要多与你母妃学一学,我们淮北王府能走到今天,最少不得的是她的谋划,你千万别学那些小家子气的宗室。&rdo;
&ldo;你们父子说话便说话,怎么却说起了我?&rdo;卢八娘穿着素色的袍服进来,显然也是从灵堂刚回来,见了旭儿赶紧道:&ldo;你先回自己院子里去看看慧娘,她有点累着了。&rdo;
旭儿见了母妃早已经站起来行礼,闻言匆匆向父王和母妃道声别就快步走了出去。
司马十七郎也急着问:&ldo;怎么样?&rdo;
&ldo;不要紧,慧娘有点好强,,医生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rdo;卢八娘道:&ldo;我是让旭儿回去多陪陪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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