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在座的外国宾客,纷纷投以赞赏的眼光——他们终于见到唐装打扮的中国女人了。
我瞪眼:「我这次又是什么不对?」
「发生什么事?干吗你打扮成一个苏丝黄?」他问。
「他妈的!」我骂。
「为什么?」他质问。
「因为上次我像个老粗,今次想你改观。」我说。
「没关系,」他说:「我不介意老组,我喜欢老粗。」
他摊开手,一副存心吵架的样子。
「我是老粗?」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谁告诉你的?」
「你告诉我的。」他站起来,「你自己说的。」
四周围的人开始侧目。我俩的声线实在很高。
「我这么说自己是可以的,但你说我就不可以,」我气愤,「这顿饭我不吃了,免得为一杯茶出卖灵魂。」我抓起手袋,转身就走。
「喂!」他在我身后嚷。
我推开餐厅门,才到街上,被凉风一吹,就开始再次后悔。
他大概没有追上来。也不会追上来。我又失败了。真不幸。
如果这些男人们这么难讨好,我干脆也不必去讨好他们,真的,我开始不耐烦。
我喜欢他,不错,不过我不须勉强他喜欢我,事情太痛苦。我并不惯侍候男人。
回家剥掉旗袍,简直要服食镇静剂。我把电话筒摔在一边,费事听解释——我十分肯定他不会来电话解释,不是以防万一,其实心中最怕他不来解释,我下不了台。做女人真难,心中忐忑,岂止十八个吊桶。
干脆做老姑婆也好,看电视终老。我气愤的想。
可喜我还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可以寄情寄时间。自从「旗袍之辱」之后,我狠狠的痛下功夫地在写字间卖力。很有效,没时间来痛苦。
职业女性也有好处,一天才廿四个小时,工作去掉十个,睡眠七个,所馀无几,一天一下子就过去无综。
只除出星期日上午……蒙胧的星期日上午。最思念最脆弱的时刻……浅灰色的秋日早晨。
冰冻的牛奶在上午,冷冻的啤酒在下午,寂寞的我还是我。我欣赏的男人如果不欣赏我,于事何补呢。
挤在公路车上我静默地打量着身边的人。女孩子们手中都是冒牌货,利源东西街的假「芬蒂」,假「狄奥、假「卡甸」,连她们的脸都像假的——一个个都是粗制滥造,大量出产的面具,随意刷上去的劣质胭脂与眼影膏。真可悲。如此也是一辈子。
到家我把新制的银狐大衣穿在身上,坐在沙发中抗议。抗议受压逼的女性。下班后还要把饭菜带回家煮,疯掉了,真疯了,然后生一大堆子女,找些生命陪着一起吃苦,算是报了仇。我就是错到底,也不作类似妥协。
妹姊又来看我。门铃照理按得震天价响。
她说:「八成是疯了,独自穿件皮大衣坐在客厅里发呆!精神崩溃的前夕。」她冷笑。
「我总不能穿着它与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挤公路车吧?」我反问。
「你的毛病是自己把场面做得太大。」姊姊说。
我问:「你知道吗?外边的捞女都有她们的逻辑:先把皮裘珠宝穿在身上,那么客人的出手不好意思太低。」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穿成白月光她前妻 被顶级A标记后怀崽了 温柔相待 [甄嬛传]重生之安陵容 首辅大人的白月光跑路了[重生] 闻我呀,我是一朵花 莫末末寞 白衣女郎 男主今天疯球了没 金牌律师 穿成校园文里的渣A 梦华 可怜师父死的早 伊人 他人的梦 洪荒之石道 月亮背面 过客 「丑」人多作怪 今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