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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巧合,我向下望时灌木正好被风吹动枝条,露出中间的缝隙让我的目光向下看一眼,只有一眼的时间,但足够我透不过气来。
当你信心满满地以为脚尖会踩上下楼的楼梯,迈出去步子才发现楼梯骤然消失,和我此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目光也会毫无准备地摔落,牵着心脏猛地下坠,就像很多人在梦里会感受到的失重感,坠落,坠落,在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而且永不停止。
为了平复紧张的心跳我把头转向另一边,于是我看到了沃顿夫人的房子,还有她本人。
那天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位平淡无奇的妇人,头发花白掺杂着金色,鼻梁很高,深陷的眼睛安详地注视着汽车,似乎也包括汽车里的人。
与她视线交汇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个强烈的念头:她在凝视着什么人,或者什么地方。
也许她在等待,某天某个令她牵挂的人也会坐着汽车路过这里,经过她家门口,嘀嘀嘀地驶到下面的镇中心广场上,我毫不怀疑,即使车上坐满了人,她冷静而富有穿透力的目光也能透过车厢,一眼找到想看的那个。
&ldo;可怜的夫人。
&rdo;我听到有人在咕哝。
&ldo;无儿无女,两年前她就一个人住在镇边上,守着那条老狗。
&rdo;刚才挖苦司机的女士话里同时带着同情和不屑,一般我们看到某个生活落魄的人,就会用这种语气。
我想说那可不是条老狗,听它的声音充满活力,还能活上好多年呢。
&ldo;没想到她会老成这样。
&rdo;第一个人这么说。
停顿了片刻,仿佛想到了打破沉默的好主意,他转向我,&ldo;你,城里来的姑娘,你叫什么来着?&rdo;
&ldo;多罗茜。
&rdo;我调整好脸上的表情,露出最善意的微笑。
没错,我叫多罗茜,是某所大学的文学系学生,利用假期来山里的小镇纳凉,顺便给我的小说寻找点素材。
比如那些外出又回来的居民带回的消息啦,几家婶婶在房后低低的讲述啦,谁家小子几年前进山的诡异经历啦,这些茶余饭后的消遣我都要,仿佛贪婪的龙寻找金子,我把它们尽量收集起来,带回自己的窝。
不然,你现在也不会看到这个故事了,不是吗?
当然,想要最宝贵的民间传说,我必须去交流信息的中心地带。
那些家庭主妇虽然饱知镇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但她们往往只记住自己看到的表面,戒心又太重。
而我已经选好了这个暑假的立足之地:快乐老家酒馆。
那里聚集了小镇上三教九流的男人们,打着赤膊的工人汗流浃背,过来喝一杯消暑的啤酒,跑了一天的司机(后来我知道他叫约翰,大家都叫他老约翰,虽然他并不老,只有四十多岁)会一直混到深夜一杯接一杯地灌杜松子酒,偶尔一些衣着整齐,比较&ldo;体面&rdo;的先生们也会过来,在没有老婆盯着的情况下抿上一口马提尼,顺便不失身份地和店里的女招待调笑几句。
也许有人会说一个单身姑娘混杂在这里不够检点,但是,见鬼的,谁管得着呢?再说多罗茜从来都是假小子,是在老爸的汽车修理厂长大的野丫头。
如果真有不长眼的男人打我的主意,我会用纯钢扳手教会他,a罩杯的女孩不好惹。
到了镇上第一天我给自己找了个好房东:沃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