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节会的是这里布伦族的族长之子阿贝尔,他端起酒碗,说了一番月神保佑我们尽情欢乐之类的话,一饮而尽。有身着鲜艳服装的少女过来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个碗,满上了酒,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大家一起高举酒碗,将酒饮尽。随后围成一个大圆,载歌载舞起来,古里曼拉着我们也加入了其中,这种舞蹈很好学,只有几个舞步,没多久大家就学会了,只有二哥老是跳得别扭,逗得古里曼哈哈大笑。
忽然古里曼甩开了我的手,冲着对面正向这边走过来的一个青年人跑去,一边跑一边叫道:&ldo;库沙哥哥!你怎么回来了?&rdo;我看过去,晃然瞟到一个身穿翻折领小席袍,头戴宽檐钹笠的男子低头和古里曼讲着话,面容看不清。我笑了笑,看到古里曼自从见到端木偁就整天追着他跑,我还以为她看上了端木偁,看来这个库沙哥哥才是她的意中人吧,两人那么亲密!我看到古里曼向这边指了指,那男子抬头看过来,正好该转圈了,我便把目光收了回来,专心跳起了舞。
不一会儿古里曼跑了回来,脸上笑眯眯的,看来小姑娘春心动了!最精彩的节目开始了,离我们最远处,背着篝火的地方,有一个年轻人弹着月琴用低沉而又缠绵的声音唱起了情歌,歌词大意是:
&ldo;美丽的姑娘啊,
你像天上的仙女,
忽然飞到了糙原。
我幸福地活着,
就是为了等待你的到来。
伸出你的手来让我握住,
亮出你的歌喉为我歌唱,
你已经占领了我的心,
这一生,
我决不会将你遗忘!&rdo;
他低头拨着月琴,一遍遍地重复着歌词,向这边走过来。是那个库沙哥哥!我含笑看着古里曼,小姑娘第一个收到情歌了,看她是接受还是拒绝!
歌声停了,我看古里曼还没有动静,所有人却都向我看来,怎么了?
&ldo;妹妹,我就说你出现的话,会将我们糙原的姑娘给比了下去,没想到还真是第一个就收到了情歌!&rdo;诃弩伦公主说道。
这话是对我说么?我愣愣地转过头来,那个库沙哥哥正站立在我的面前,对我伸出了手。
原来他的歌是为我唱的!我回头看了一眼,二哥、端木偁和无颜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对他们笑了笑,转身开口拒绝:&ldo;我不能答应你,对不……&rdo;
那人抬起了头,被钹笠的宽檐遮挡住的脸孔露了出来,我对上了一双晶亮的眸子,说了半截的话卡在喉咙,再也吐不出来。脑袋&ldo;轰&rdo;地一下炸了开来,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梦里不知见过多少次的面容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ldo;云萱!&rdo;他没有说伽勒话,轻轻喊道。
二哥和无颜不约而同地叫道:&ldo;天啊,你居然在这里!&rdo;端木偁的眼光看向束潇然的手,没有说话。叶轻尘拉着银笙跑过来,兴奋地叫道:&ldo;主子,终于找到你了!&rdo;束潇然对他们点了点头,仍旧将目光转向我,面带微笑,右手直直地向前伸着,等着我的回应。
这个家伙,别人为了找他急得要死,他居然在这里过得悠然自在!刚才他一定看到我了,却不第一时间就过来,害我以为他的歌是唱给古里曼的,得想个法子惩罚他一下!
我不动,也不出声,就这样与他静静对视。见我半天没动静,他伸在半空的手往前递了递,直接来拉我的手,还没碰到指尖,就被我一下甩了开来。我直直地瞪着他,紧绷着脸,看他怎么办!没想到他的笑意更浓,唇角咧得更宽了,难道我的脸色还不够坏,还没有瞒过他?那就再来招狠点的!我正准备转身走开,他的笑容忽然之间僵住了,目光看向我的身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便被人紧紧握住。
&ldo;云萱,既然找到了人,我们回去吧!&rdo;端木偁语调平淡地说道,眼睛并未向束潇然看一眼。束潇然的脸上完全失去了笑容,我忽然觉得这玩笑开错了,微微挣扎了一下,竟没挣开端木偁的手,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了,紧得我的指尖都能感到些微疼痛。
大家都感到了气氛的微妙,二哥、无颜、银笙、诃弩伦公主、古里曼都一眨不眨看着我这个始作俑者。必须速战速决,晚了就无法收拾了!
我微一运劲,震开了端木偁的手,反手迅速地拉住了他的袖子,不让人看出破绽:&ldo;端木大哥,先等一下!&rdo;说罢我转身跑进了人群。我用伽勒语对几个拿着鼓的小伙子和姑娘们说了几句,又示范了一下节奏,他们试着按我说的方法敲了敲,我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示意他们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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