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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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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斐、景知晚带着朱家兄弟走开，阿原还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小鹿捅捅她的腰，低声问道：&ldo;小姐，怎么啦?&rdo;

&ldo;没什么。&rdo;阿原看向她，散漫的眼神慢慢汇聚出明朗笑意，&ldo;我只是想着，也许你猜对了。&rdo;

&ldo;嗯?&rdo;

&ldo;那位典史大人……嗯，看他那张臭脸，指不定真被我甩过。&rdo;阿原笑得顽劣，&ldo;虽有副好皮相，可病歪歪的，还好色，本姑娘见多识广，当然看不上!&rdo;

景知晚分明见过她，且早已知晓她的身份，才能那样出言嘲讽。

既然他不曾出现在阿原醒来后前来探病的那些情郎之列，小鹿很可能蒙对了。

是他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小鹿想起如今那景知晚是小姐的顶头上司，却又头疼起来，&ldo;可他若是处处为难你，咱们该如何是好?&rdo;

阿原悠悠道：&ldo;那么……我再甩他一次，可好?&rdo;

&ldo;……&rdo;

小鹿惊掉下巴时，阿原已潇洒地一甩头，施施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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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斐没能从景知晚那里要到&ldo;有辱斯文&rdo;的画轴。总算朱继飞知趣，劝他哥匀了一幅画给知县大人。李斐密密收藏了，心满意足，便想起正事来。

遣去请名医左言希辨药的差役已然返回，得出的结论正如阿原所料：朱蚀的灵鹤髓被人调包了一大半，假药中水银和有毒药物的含量极高。朱蚀素日所服之药本就暴烈，服上两颗便足以致命。但那替换的假药似乎也可以称作灵鹤髓，因为里面也用了灵鹤血和其他类似药材，乍闻气味并无太大分别。

李斐不敢责怪景知晚与嫌犯往来，却也避开他，悄悄将阿原唤去商议。

&ldo;阿原，你当真觉得朱绘飞有嫌疑?&rdo;

&ldo;比他弟弟嫌疑要大些。朱继飞看着比他哥要精明不少，若真是他害了朱蚀，单放两颗在自己枕下等人来搜，似乎说不过去。&rdo;

&ldo;可细审下来，闻得朱蚀一心炼丹，对两个儿子管束并不严，朱绘飞游手好闲，却挥金如土，终日美酒佳人，这小日子过得要多惬意有多惬意，便是偶有争执，也不至于令他丧心病狂，做出杀父之举。&rdo;

何况还有心情跟人讨要春宫图，何况到底割爱送了一轴给李斐……

第一卷灵鹤髓（二十）

阿原点头，&ldo;他有没有丧心病狂一时倒还看不出，但有些缺心眼是真的。这鸡血蘑菇丹，可不是一般人炼制得出来的!&rdo;

李斐哈哈大笑，便悟出阿原言外之意，&ldo;你是觉得，有人利用他的缺心眼害了朱蚀?&rdo;

阿原道：&ldo;这个便有待进一步查证了。至少那个练药的什么棂幽大师，绝对脱不了干系。&rdo;

李斐点头感慨，&ldo;也难得……这鸡血蘑菇丹，可不是一般人想得出来的……不过井乙去花月楼找棂幽，似乎空手而返。那个傅蔓卿本是风尘女子，朝三暮四，既已和朱家公子交好，又怎看得上寻常炼药师?&rdo;

阿原笑道：&ldo;可胆敢拿鸡血鱼目混珠，欺骗宗室子弟的，倒也不多。而且，棂幽替换走的灵鹤血，哪里去了?&rdo;

令朱蚀致死的假灵鹤髓里，同样含有灵鹤血，气味相似，天天服药的朱蚀才会不疑有他，服药而亡。而朱家老爷一心成仙，万事不上心，独对他炼丹的药材看得如命根子一般，事无巨细都会亲自过问。灵鹤血是最重要的一关，采血更是严格限制，每次均有记录，偷采几乎是不可能之事。棂幽懂得炼丹，又能换走灵鹤血，便有了炼制假灵鹤髓的可能。

但棂幽是朱绘飞请来的药师，本身和朱蚀并无利害冲突，论起杀人动机，也只能是因为朱绘飞的缘故。

以朱绘飞宗室子弟的身份，李斐小小知县，断不敢刑讯逼问，便试图在棂幽身上打开缺口。他道：&ldo;如今我已派人四处搜寻棂幽，如果他还不曾离开沁河，一定要将他找出来。&rdo;

正说着时，只闻得鼻际隐有肉香。李斐忙问：&ldo;这时候谁在煮汤?&rdo;

阿原一吐舌头，悄声道：&ldo;我让小鹿给我做小鸡炖萝卜呢，可惜没找着童子鸡，她直接买了只大公鸡回来，请人杀好烫好蜕掉毛，这会儿正窝在厨房里炖着。看着好大一只，估计也快熟了，待会儿正好和大人一起宵夜。&rdo;

李斐大悦，连声应了，又道：&ldo;不如再备些酒菜，请景典史一起。一则他今日刚来，权当为他接风;二则他与你似有些嫌隙，往后共事的时候多，不如让我来做这个中人，替你们分解分解。&rdo;

阿原想起景知晚清淡得近乎冷情的眼神，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心不甘情不愿道：&ldo;但凭大人做主!&rdo;

李斐笑道：&ldo;景典史博学多才，对京中人事也颇是了解，绝非池中之物。阿原，多和他接触接触，于你前程大有好处!&rdo;

阿原只得点头，&ldo;嗯，前程……&rdo;

若以富贵论前程，想来想去，回去当她的原家大小姐，无异前程大好。父亲虽逝，母亲长袖善舞，艳名天下闻，她自己也是才貌双全，大梁皇帝是原夫人裙下之臣，‐‐指不定还是她裙下之臣，才会发了昏任凭她挑选王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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