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耳聋厮磨历历在目,令人无奈而惋惜。
郑玉成垂着头,此时从他外表看不出他的内心充满多少龈齿足的想法。
他想把陈文港关起来,想把他压在床上,狠狠地干他,除了自己以外不给任何人碰一下,也不让他有机会想到任何人。剥开绅士教育的外皮,芯子里还是男人的劣根性。
郑玉成剖身自省,他并不否认这点。
所有雄性动物天生就要争竞。
这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反而该怪过去他觉醒得太慢。
大概本质上由于他没经历过患得患失的危机感。以至费了一番功夫才回到原点。
抛开所有纷杂的情绪,他终于意识到他同意“分手”的前提,是陈文港依然待在他唾手可得的位置上,不会真正离开他。那么这个分手从一开始就是伪命题。
就像幼儿园把自己的玩具分享出来假作大方,但不容许别人真的带回家去。
这个类比不是那么妥当,然而男孩或者男人,总之就那么回事吧。
郑玉成站在书架旁看了一会儿,摸到了一只塑料短笛,又拿起来,在手里把玩。
这是小时候上音乐课用的,陈文灌的确是恋旧,郑玉成自己的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他研究了一会儿,放到嘴边试了一下,凭着印象磕磕绊绊地吹出了《小小少年》的旋律。
这也是当时的音乐老师教的,是一部德国老电影的插曲。
陈文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郑玉成笑笑:“你还记得这首歌的中文歌词吗?‘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眼望四周阳光照,但愿永远这样好……但有一天风波突起,优虑烦恼都到了”。小学的时候没什么感受,也不理解什么意思……到了现在,突然想想,才发现原来这么写实。"
陈文港明明记得,却说:“是么,我都没有印象了。”
郑玉成把短笛放回去,对他说:"晚安,你早点休息。"
陈文港收到霍念生抵达彰城后发来的一张照片。
他拍的是彰城的地标性建筑,一座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
陈文港先是笑,那笑意不知不觉又淡了
。
想到上辈子霍念生也给他发些五花八门的照片。
这个习惯养成在陈文港抑郁越来越严重的那段时候。
有回在楼下司机跟保姆磕牙,笑说霍先生也被逼成了个俗人,吃个早茶都要拍个照给家里这位汇报。保姆倒是满脸认真:“陈先生又不出门,霍先生这是想给他看看外面的世界。”
“又没人拦着,又有车,他自己出去不就得了?”
“哎呀,他有那个抑郁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抑郁算什么毛病,都是矫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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