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的车开走了,书念挽着爷爷奶奶的手,正想跟他们一起进家里,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哭声。
她回头看。
是个中年女人,披头散发的,看上去疯疯癫癫。身后跟着个年轻男人,无奈地拉着她:&ldo;妈,你别这样…我们回家了成吗?&rdo;
女人流着泪,自言自语般地说:&ldo;香香…我们香香去哪了啊,怎么都找不到啊……都要过年了,怎么还不回家啊……&rdo;
年轻男人哄着她:&ldo;我们先回家好吗?香香说不定在家里。&rdo;
书念认得她。
是陈香的妈妈。
初中的时候,隔壁班那个突然失踪,一周后被人发现了尸体的陈香。
书爷爷看向书念,下意识拉住她:&ldo;我们回去吧。&rdo;
下一刻,陈阿姨抬眼,看到了书念。她停住了哭泣,像是认出了什么,眼睛张得老大,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站定在书念的面前。
书念下意识屏住呼吸,往后退了一步。
年轻男人连忙拉住她:&ldo;妈!&rdo;
陈阿姨却没有别的动静,愣愣地看着她,而后又呜呜地哭了起来:&ldo;好孩子……好孩子……&rdo;
书念的拳头捏紧又松开,细声安慰:&ldo;阿姨,你不要难过了。&rdo;
陈阿姨应该是和邓清玉一样的年纪,头发却已经变得花白,满脸的皱纹,是衰老又颓靡的模样。因为自己的女儿,在花一样的年纪就惨死他人的手下,她不再快乐。
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不再快乐。
每日每夜都像是活在地狱里。
宁可让自己代替她死去,都不愿意像这样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书念有点紧张,手心冒了细细的汗。她把汗蹭到裤子上,伸手握住陈阿姨的手,轻轻地说:&ldo;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陈香在天之灵,会得以安息的。&rdo;
大概是因为见到陈阿姨那个模样,爷爷奶奶的心情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三人进了房子里,书奶奶跟她说:&ldo;其实平时还好,就一到过节的时候,就会开始哭,满地找陈香那个女娃。&rdo;
书念闷闷地嗯了一声。
书奶奶看着她的模样,没再提这事,叹息了声:&ldo;转眼你爸也走了快五年了,可真是快……怎么就葬在如川那边了,让我跟你爷爷想去看他都费劲儿。&rdo;
书念弯着唇说:&ldo;以后我开车送你们,我们一起去。&rdo;
&ldo;念念。&rdo;书爷爷朝她招手。
书念走了过去,蹲在他的面前,像条小奶狗:&ldo;爷爷。&rdo;
书爷爷揉了揉她的脑袋,神情恍惚,盯着她和书高蔺相似的眉眼,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老泪纵横,来来回回地重复着三个字。
&ldo;真是好……&rdo;
两个老人熬不了夜,到了九点就准时回房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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