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川说:“你沉着一张脸进家门,我不问,你师父也会问的。还是他问你就愿意说?”宋敬原站住了,回过头来,白野川忽然发现少年人的身形原来如此单薄。“学校一个女孩先心病犯了,我送她去医院。直接进了抢救室,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宋敬原耸耸肩,故作轻松道。白野川沉默片刻:“你害怕吗?”宋敬原低头:“不是。我觉得怨恨。这不公平。”白野川忽然伸手揉揉他的脑袋:“生老病死……有什么不公平?”宋敬原一时哽住了,觉得心头翻涌着强烈的情绪。秋风瑟瑟,吹得他打了一个寒颤,皱眉避开白野川的手,想溜进家门——进门前,记得先硬挤出一个笑容,省得宋山看穿。可白野川问:“就这一件事?不止吧。”宋敬原猛地回过头来。白野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那个小朋友,为什么和人打架?”“你怎么知道的?”白野川两只手插进裤兜:“班主任短信发你师父手机上了。正好我看见,好心替你删了。”宋敬原一时无言:“他……说什么?”白野川弯下腰,戏谑的神色消散一空,垂眼认真地打量小师侄:“是真的吗?”宋敬原火气忽然上来:“真不真又能怎么样。师叔要棒打鸳鸯不成?”白野川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是真的吗?”他说,“我问清楚一些——我是说,是真心的吗?”宋敬原一怔,听懂了。他忽然在白野川眼中看见了茫然的自己,看见自己像一头惶恐的小兽,又愤怒、又心惊胆战地警惕着周围所有试探。他看见一只即将离开狼群的小狼,惶惶无措地站在原野之上,既想向远处跑去,又极其畏惧地收回尚不锋利的爪牙。宋敬原闷声答:“是真心的……不会再真了。”白野川直起身来。宋敬原理所当然以为,师叔会冷酷无情地说“不行,给我分手”之类的话,没想白野川问:“那小兔崽子也是?”宋敬原一脸茫然,刚要说“应该”,白野川却自顾自接:“算了,我估计也是。都是真心的,你还怕我问什么?”宋敬原一下没听懂这位师叔的内部逻辑。“人是你自己选的,恋爱也是你自己谈的,我说好说坏,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您不觉得……奇怪?”白野川嗤笑:“你把我当什么人?老古董吗?我硕士在英国念的。”宋敬原只好闷闷“哦”了一声。有种谈恋爱被家长抓包,但又没完全抓包的……感觉。结果不等宋敬原支吾两句,白野川又自顾自地说:“再说了,我难道还会觉得自己奇怪,嫌自己恶心?”宋敬原一下蒙了:“什么意思?”白野川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我喜欢你师父,你看不出来?你瞎?”宋敬原:???44车祸◎怎么办,撒谎被男朋友发现了,急,在线等。◎这句话带给宋敬原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吃饭时,看宋山极其不自在,扒拉了两口落荒而逃。一整个星期,宋敬原没怎么和路拾萤说话。一是路拾萤忙着招飞体检的事情,二是全班同学总在他俩擦肩而过时极其默契地安静下来。然后面面相觑,只好当没话要说。辛成英小声叨叨:“其实也不能怪我们,就是挺遗憾的……帅哥跟帅哥看对眼了,留给广大女同胞的优质男性更少了。你们这样不是很地道。”宋敬原:“……”他上课时常觉得浑身不自在,后来一想,发现是身后不再有一道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宋敬原回过头去,目光落在阮鹤年空空如也的书桌上,心里沉甸甸。班里组织过去医院探望班长。那时阮鹤年刚刚动完一期修复手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见到宋敬原,却悄悄对他眨了眨眼。她最喜欢木芙蓉,大家一起买了一大捆,插进透明花瓶里放在窗台边。七嘴八舌祝她早日康复,阮鹤年应付得筋疲力尽,是谈莺莺看出她身体虚弱,才找个借口遣散众人。阮鹤年却喊宋敬原留下。宋敬原搬了张椅子,坐在她床头,盯着木芙蓉微微垂眼,半晌才说:“我在走廊听到住院医生说,你可能还要再做一次手术?”阮鹤年笑笑:“你要听实话吗?”宋敬原一怔,阮鹤年说:“修复手术情况不是很好,这儿的医院没有办法了。他们说这种情况,能活到十七岁已经很不容易,现在必须做间隔修补,只有上海有办法。他们建议我做的那个手术呢,风险率很高,很容易下不来台……所以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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