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越凛洗了把脸,头上脸上都是水,顺着滴在衣领上,他走到客厅,看清客厅的场景后,脚步猛地顿住。 敞开的桌柜里,墩墩正在往外叼零食,地上的口袋被它全咬了个遍,碎屑掉在地上,一片狼藉。 路越凛眉心狠狠一跳。 桌柜单独弄了锁扣,专门防墩墩的,它不可能自己打开,唯一有可能的是林方歧中途打开忘了关,给墩墩制造了可乘之机。 “松口。”路越凛暗含威胁,去扯狼犬口中的零食,他语气里压着怒火,和平时的语调相差甚远,墩墩挣扎了两秒还是松了口。 “你最近一个月不会再有零食了。”路越凛平静宣布惩罚,可惜墩墩是只听不懂人话的狗,根本不了解未来一个月会面临的辛酸苦楚。 路越凛把狼犬关进阳台收拾残局,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风雨欲来,他压着一口气,将垃圾全部打包下楼扔掉,再回来时才有心情处理渗血的伤口,墩墩在阳台扒拉门,一整天都亢奋得不行,路越凛换掉纱布才将阳台门打开放它进屋。 进来后狼犬安分了不少,自顾自地开始喝水,路越凛关了客厅的灯拿起手机回房,拖鞋踏地发出声音,走廊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灯光照亮了两扇房门,路越凛注意到棕红色房门上张贴的白色纸页,纸页被贴住一个角,风一吹,就被吹得微微晃动。 路越凛近身去看,乐了。 上面写着“狗可以进,傻逼不行”。 屋里总共两个人一条狗,这字写给谁看的不言而喻。 不清楚怎么惹毛了这位少爷,路越凛略略回想下,大概是他拍开了林方歧的手? 走廊没有流通的风源,纸页晃动的幅度极小,房里没有任何声音,路越凛不清楚林方歧是睡下了还是在打游戏,他抬手轻轻扯掉胶布,将粘性极佳的胶布往墙面上粘了几次,手指轻捻,胶布已经在摧残中快速失去了粘性。 手一松,纸页翩翩落在地上,路越凛伪造了自然掉落的假象,他转身打开主卧的房门走了进去。 看到苏悦的消息时,王秀雅也打来电话询问路越凛和对方相处得如何,路越凛打开免提,一边回复苏悦的消息一边说:“我们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我看照片是多好的一个姑娘,你怎么就不相处看看,我听你表婶的意思还行啊,人家对你感觉挺好的。”王秀雅想尽力撮合,却听路越凛道:“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王秀雅声调扬高了些:“我也没见你找一个类型带回家啊!” 路越凛无言,王秀雅说这话之前大概没想过已经有一个“类型”躺在他家的床上了。 “我会自己看着办的。”路越凛道。 “自己看着办?我看你就是不着急,你真要熬成黄金单身汉啊。”王秀雅斥他一句。 路越凛沉默下去,王秀雅知道今天这话再聊下去,两边都上火,她叹了一口气,让步了,“我不管你,帮着你操心反过来还埋怨我,我受这罪干嘛,你自己主意大,你看着办吧。” “我——”路越凛听出王秀雅压抑的不悦,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王秀雅女士就潇洒地挂断了电话。 通话界面变成了和苏悦的聊天框,几条消息横亘在页面上。 月月:你好[大笑] 月月:你到家了吗? 月月:我刚到 月月: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路越凛垂首打字,慢慢回复。 。:我到家了,刚刚没看手机 月月:哈哈,你家里人顺利进屋了吧 苏悦回复得很快,简直像时刻盯着回信,这让路越凛压力更大。 。:嗯,他进了 。:很抱歉,但我最近其实没有恋爱的打算 。:我家人今天才告诉我相亲的事,事先没有协商好,就贸然定下了见面 月月:[睁大眼睛] 月月:其实我稍微看出来一点 月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没有,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月月: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消息再度发来。 月月:还是很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啦 月月:这家店很好吃诶![大拇指] 路越凛回想了一下结账时桌上剩下的菜和苏悦全程没动几筷子的饭,笑了笑。 。:好吃就行 苏悦没有再发来消息,她表现出轻松的回复并没有降低路越凛心中的负罪感。 路越凛仰面躺在床上,周遭静得可怕,下一步该怎么走,路越凛完全没有定数。 他以为可以掌控住的东西都在慢慢失控。 但及时止损也许是最优解……路越凛睁眼看着墙上的日历,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只要这段时间不再生出什么波澜,只要他慢慢远离林方歧…… 重物落地的声音猛地传来,路越凛眉头一皱,看向房门。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紧接着,墩墩的吠叫声响起,路越凛翻身站起,五秒前脑子里的想法瞬间被抛在了脑后,他快步拉门出去,墩墩背对着他正在冲林方歧的房间狂吠不止。 -------------------- 路越凛:我想逃,却逃不掉你是直男吗 “墩墩,别叫!”路越凛倾身摸了摸狼犬的头,墩墩的前爪搭上房门,倒是安静下来。 它的尾巴不住地甩动,打在路越凛腿上,路越凛皱着眉敲了敲门。 如果不出意外,刚刚那声闷响是从林方歧房间里传出来的。 “林方歧?”路越凛侧着脸贴在门上听门内的动静。 门内死寂,没有声音传出。 “林方歧——”路越凛扬高声调又叫了一声。 这次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路越凛拧下门,门内被林方歧给反锁了。 墩墩在房门外转圈,路越凛让开位置侧着身猛撞了两下,门板晃动,在路越凛撞到第四下时终于被撞开,锁舌弹出,已经被暴力破坏了,路越凛看也没看翘边的房门,他进屋打开灯,光线在房间内亮起的一瞬,路越凛就看见了蜷缩在地上的林方歧,床边的小立柜也倒在地上,东西散落一地。 猜测是被林方歧掉下床时带倒的,路越凛大步过去,蹲身将林方歧搀扶起。 林方歧两手捂着腹部,脸上全是冷汗。 狼犬跟着挤进房间看热闹,它在林方歧身边嗅了嗅,安静地守在一侧。 林方歧闭着眼睛,咬着牙一声不吭,路越凛拍了拍他的脸,问:“林方歧?” 林方歧忍了半小时,痛得脑子发晕,他躺上床的时候还以为是被路越凛气出了幻觉,所以才会感觉胸闷气短哪哪儿都不对劲,在心里把路越凛翻来覆去骂了一百二十遍,林方歧终于察觉到不对,腹部的疼痛感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减轻,反倒愈演愈烈,他知道这肯定不是小问题了,趁着有意识想拨一个救护车,但手机放在书桌上,对此刻的林方歧来说,简直是十万八千里的长征路。 他第一步就走错了,人没站起来,一个脱力直接滚到了地上,把立柜给带倒了,林方歧脚踝还被立柜砸了一下。 他心里一万条草泥马呼啸而过,紧接着就听到了墩墩和路越凛的声音,林方歧是有意识的,非常清醒,就是因为他清醒,所以他才不愿意回应路越凛的叫喊,更不愿意让他进门看到自己的情状,一把无名火烧起来,林方歧拒绝和路越凛交谈。 路越凛半抱着林方歧拨了一通急救电话,林方歧正在装死,根本不能从路越凛怀里滚出去,他假装无意识地动一动想往下挣,路越凛却半跪在地下将林方歧抱得更紧了。 “你好,我这边有一个家属腹痛,现在失去意识了。” “男性,二十一岁。” “融鑫路107号,小区从正门入。” “可能是肠胃的问题,我不太清楚。” “也许疼了半个多小时左右?一个小时前他是正常的。” “好,我会带他到楼下,谢谢。” 路越凛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揣回兜里,他将林方歧撑起来一些,问:“有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林方歧继续装死。 路越凛叹了一口气,道:“林少爷,你眼珠在动。” 林方歧装无可装,只能恶狠狠地睁开眼,可还没等他发作,温热的手就抚上他的脸,路越凛擦掉林方歧脸上的冷汗,将林方歧打横抱起。 “……艹,别特么……抱我。”林方歧疼得手脚发酸,原本凶恶的一句话从嘴里滚出来,绵软了百倍。 “什么?”路越凛好似没听清。 以为这少爷是嫌公主抱煞了他的脸面,路越凛便换了个姿势,将他背在背上,只是林方歧不太配合,他胸膛紧贴着路越凛的后背,嘴里还嘟囔着:“死渣男。” 侧耳挨着的就是林方歧的脸,路越凛想不听清都很难。 “……死渣男?”路越凛重复一遍,“你骂的是我?” 林方歧又不吭声了。 路越凛背着林方歧出了卧室,在客厅拿了钥匙就出门,墩墩被他反手关在家中,楼道的感应灯倏地亮起。 “死渣男。”林方歧又恨恨道。 路越凛:…… 他一步一步往下走,林方歧在他背上不安分地挣动,路越凛怕林方歧真摔下去,拍了拍林方歧的大腿,喝道:“安分点儿。” 林方歧不动了,他也不再言语,也许是疼极了。 路越凛不清楚林方歧口中的“死渣男”因何而骂,因为他拍开了林方歧的手?事情倒没严重到那个份上。 路越凛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他低头盯着脚下的台阶,生怕踏空,可就在这时,侧耳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湿濡潮热的呼吸压着耳畔,林方歧一口咬住了路越凛的耳垂。 “嘶——松口!”路越凛往上掂了掂林方歧,他只咬了一瞬。 “做什么——”路越凛在林方歧大腿上狠拍一下,他刚刚差点就踏空了台阶。 林方歧松了口,耳垂的痛感却没有立刻消失,路越凛下到最后一阶,忽地听见林方歧问:“你是gay吗?” 他的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夜里却无比清晰,路越凛呼吸一滞,周遭的空气像是被顷刻间篡夺,汲取不到氧气,路越凛头脑昏沉,他良久才应,假装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你是直男吗?”林方歧把脸埋在路越凛肩上,他好像听到了心跳声,但他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路越凛的,腹部尖锐的疼痛让他没法舒服,林方歧此时哪哪儿都膈应,他明知道不该问,也知道成年人的规则里,分寸感重要至极,他亲手把界限撕开,林方歧一口气闷在心头,他好像终于理解周平瑞所说的“一刻也等不及”,揣测越多,林方歧越发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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