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永年附庸风雅,送别样东西他或许不在意;送书画,他一定高兴。&rdo;
&ldo;好吧!既然送了就得一下子把他&lso;打倒&rso;。你去办,不必嫌贵。&rdo;
赵忠欣然应命,因为有主人这句话,落个几百银子,无足为奇。于是找到古玩铺,办了4件书画:一件是唐朝&ldo;大李将军&rdo;的《汉宫春晓图》:一件是苏东坡自书的《前赤壁赋》;一件是赵松雪、管道昇夫妇合璧的诗卷;还有一件是仇十洲所画的十二幅《秘戏图》。仇十洲虽还在世,但声价极高,所画的《秘戏图》尤其名贵,光是这十二幅册货,就值500两银子。
赵文华甚为满意,随即亲笔写了一个小简,称呼是&ldo;萼山仁兄&rdo;,连同两件名物,唤赵忠亲自送达。
果然,永年大为欣赏,也大为感动,亲自登门道谢;而且谨守规矩,替赵文华磕了头。
&ldo;请起,请起!绝不敢当。&rdo;赵文华知道这一下把他&ldo;打倒&rdo;了,索性加一番笼络,留他小饮。
&ldo;大人赏酒喝,永年不敢辞。请管家取酒来,我敬大人3杯。&rdo;
&ldo;何必如此?&rdo;赵文华说,&ldo;来,来,坐下来慢慢喝。&rdo;
&ldo;不敢与大人并坐。&rdo;
原来如此!赵文华越发高兴,&ldo;看其上,敬其下,何况你是相府的总管,为什么不可跟我平坐?&rdo;说着,他挽着永年的手臂,一起踏入后苑。
名为小酌,比寻常的盛筵还丰盛。凑趣的是,天色阴沉,飘下鹅毛似的雪片,格外助添了酒兴。
侍候的当然是明艳的侍女。为了使客人不至于拘束,赵文华首先就作出放浪形骸的姿态,两只手左拥右抱,饮酒进食,都由侍女布到他口中。
永年却不便如此不在乎,可是也无须正襟危坐,就像在家进食一般,相当随便。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很容易倾谈肺腑之言,只是彼此心照不宣,严嵩父子因为永年所使的手脚,而对赵文华有所误会这一层,很谨慎都不去触及它。
&ldo;萼山,&rdo;赵文华问:&ldo;李时言是不是处处跟老相公作对。&rdo;
&ldo;是!老相公提其他就会生气。&rdo;
&ldo;那,那我就不懂了!为什么不早早动手?&rdo;赵文华的右手,从侍女的胸前离开,平伸手掌,向空划过,口中还喊一声:&ldo;噤!&rdo;
永年摇摇头说:&ldo;他脖子上有道铁箍,砍它不动。&rdo;
赵文华倒诧异了。在他看,以严嵩的势力,除去皇亲国戚以外,有谁的脑袋是他所砍不动的?倒要问个明白。&ldo;赵大人,你问到我还真是找对人了!除非是我,没有人知道老相公的心事。老相公何尝不想动他的手,只为碍着一个人。赵大人,这个人是谁,你倒猜上一猜。&rdo;
赵文华茫然无所捉摸,提了几个椒房贵妃的名字都不是,便央求着说:
&ldo;萼山,别让我瞎猜了!你快告诉我吧!&rdo;
&ldo;我只提一个头,赵大人就明白了。他得力在一个好门生。&rdo;
照提示的这条线索去想,赵文华恍然大悟,手一拍桌子说:&ldo;怪不得他这么张狂,原来是他在替他撑腰!&rdo;说着,伸出右手,屈其中间三指,是个&ldo;六&rdo;数的手势。
永年点头同意‐‐&ldo;六&rdo;是陆的谐言,意指少保兼太子太傅、左都督陆炳。官衔虽贵,不算了不起,最烜赫的是,他是执掌锦衣卫多年的都指挥使,手下暗探密布,侦得一言片语的触犯忌讳,就可以逮入诏狱,灭门奇家。因此,连赵文华提到他,都只用手势表示姓名。
&ldo;赵大人,你如今明白了吧?&rdo;永年也伸手做个&ldo;六&rdo;的手势,&ldo;这个主儿,本来就是从龙旧人,如今入直西苑,跟老相公分班办事,更动不得他了!&rdo;
原来陆炳是唐朝名臣谥宣公陆赘之后。到了明朝,陆家有一支从浙江嘉兴迁到平湖,落了军籍,隶属于锦衣卫;陆炳的父亲叫陆松,当年随着兴献王就国湖北安陆。兴献王生世子时,陆松的妻子正好也产下一子,因而被选为世子乳媪。正德皇帝驾崩无子,奉迎兴献王世子入承大统,就是当今皇帝。
这一来,陆松从龙入京,当然要得意了。陆炳与皇帝同年,从小随母入宫,是当今皇帝的游伴,恩遇更加不同。嘉靖十八年皇帝南巡,走到河南卫辉府,忽然半夜里行宫失火,人声鼎沸,烟雾弥漫,乱得一团糟,以致太监护卫竟不知道皇帝的下落,幸亏陆炳冷静勇敢,冒险冲过重重宫门,从着火的寝宫中将皇帝背负出险。有此大功,更见宠信,不久就执掌了锦衣卫的全部大权。
陆炳最初任官,并非出于世袭,而是自己所挣得。他是嘉靖八年的武进士,这年李默以兵部员外郎派充武会试同考官,陆炳就是他手里取中的。陆炳的本性不算太坏,很能保全善类,敬礼士大夫,对于这位老师更能曲尽弟子之礼,经常为他在皇帝面前说好话。李默的度量不大,脾气不好,私心亦很重,几次看他要垮下来,而终于安然无事,并且一奇数十年来吏部侍郎不升尚书的成例,在嘉靖三十年由皇帝特简为吏部尚书。在任7个月为严嵩所攻,夺职为民,哪知过了一年,竟特旨启用,复任吏部尚书。这就都是他那位&ldo;贵门生&rdo;的力量。
因为如此,卷土重来的李默,一味与严嵩为难。凡是严嵩想用的人,吏部必定多方挑剔,有恃无恐,亦就是因为有陆炳支持的缘故。
很显然的,严嵩虽势焰薰天,但不能不笼络陆炳。否则不仅要治什么人的罪,得不到许多方便;甚至陆炳会开个玩笑,找点麻烦,会大损宰相的威名,可是件非同小可的事。了解到这样的利害关系,赵文华不由得上了心事,看起来胡宗宪想当总督,恐难如愿;不能如愿就不能畅行其志,倭患势必猖獗如故,那时皇帝降旨严责:倭患既已肃清,何以仍旧为祸东南?可见得前次所奏,显属欺君罔上。这是一件家奇人亡的大罪!
心中忧虑,现于颜色,永年少不得动问:&ldo;赵大人仿佛有心事?&rdo;
&ldo;是啊!&rdo;他定定神答说:&ldo;李某处处与老相公作对,却又投鼠忌器,动他不得,岂不不叫人心烦?&rdo;
永年听完他这段话,想了好一会,决定说一句话:&ldo;赵大人,你何气可忌?&rdo;
这是个很明白的暗示,赵文华不妨&ldo;投鼠&rdo;。他在心里说:不错啊!陆炳如果要跟严嵩为难,只有皇帝能够评断是非曲直,中间再无第三人可以解救缓冲。真所谓&ldo;两虎相争,必有一伤&rdo;,不如不争。严嵩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宁愿委屈。
倘或自己挺身向前,在严嵩求之不得;而且他不涉争端,便不虞伤害,可出全力相救。然则自己挺身向前,又怕些什么?
这样一想,满怀愁烦,倏然而空;深感永年指点之德,便笑嘻嘻地举杯相敬,&ldo;萼山,&rdo;他说,&ldo;得便在老相公面前提一声,&lso;有事弟子服气劳&rso;,何况老相公与我是父子的情份,那怕粉身碎骨,也要替老相公分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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