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错。&rdo;许安易坦然道,&ldo;把这招叫做知己知彼更恰当。&rdo;
&ldo;我喜欢你。&rdo;汉斯比了个手势,从迷彩短裤里拿出一支看起来像录音笔的东西,按了下顶端按钮,中间亮起一小块。
许安易问:&ldo;要录音吗?&rdo;
&ldo;哦不,别误会。&rdo;汉斯低头看了看小屏幕显示的文字,然后兴致勃勃解释道,&ldo;这小东西是屏蔽仪,能干扰半径25米的电子信号和数码产品。像我在邮件里提到的,我们这次只是简单聊一聊。说实话,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带律师来。&rdo;
&ldo;所以……&rdo;许安易猜测道,&ldo;我们不会录音,也不能打电话。&rdo;
&ldo;yes!yes!&rdo;汉斯显得激动非常,&ldo;你真的非常聪明,我能理解为什么乔信任你。你不了解让乔信任一个人有多难。今天早上看到你的邮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当时跟我的同事说,上帝,乔居然给我回信,虽然是通过代理人,但这多么不可思议。不瞒你说,我在回酒店的路上反复确认过这封邮件不是某个人的恶作剧,这才给你回的信。&rdo;
他的语速非常快,配合肢体语言和表情,看起来真的为林继桥愿意和他沟通而开心。
&ldo;我应该早点回信的。&rdo;汉斯低低地吹了声口哨,端起玻璃杯,又问道,&ldo;乔最近怎么样?&rdo;
乔,joe林继桥的英文名。正式文件里她只写英文名。
&ldo;桥很好。&rdo;许安易刻意用中文发音。
&ldo;好。你能不能帮我转告她,我们……卡维尔的所有人都很想念她。卡维尔还保留着她的职位,随时欢迎她回来。&rdo;
&ldo;我会的。&rdo;许安易看了眼仍在工作的小型屏蔽仪,稍微调整了下姿势,逆着窗外的天光,视线从阴影处投向汉斯,&ldo;汉斯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说桥信任一个人很难?&rdo;
&ldo;喔,让我想想。这叫做……&rdo;汉斯高高扬起浓眉,&ldo;开门见山,对不对?&rdo;
&ldo;没错。&rdo;
&ldo;是这样。&rdo;汉斯往后靠,双手摊开在沙发背上,&ldo;乔应该告诉了你一些事情,像卡维尔偷了她的软件,把她赶出公司,写信威胁她等等。&rdo;
许安易不置可否。
&ldo;我想告诉你,这些都不是真的。&rdo;汉斯肯定地摇摇头,&ldo;我们认为乔是最近十年卡维尔最杰出的员工之一。她为公司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我们都很感谢她。&rdo;
&ldo;听你这么说,我更疑惑了。&rdo;许安易抱起手,&ldo;如果像你说的这样,卡维尔感谢桥,为什么她不愿意见你,并且回到中国?&rdo;
汉斯挤出一个苦笑,&ldo;我不知道乔有没有把事情全部告诉你,许。&rdo;
&ldo;比如?&rdo;
&ldo;在乔离开美国前三个月,她曾在家工作了半年。&rdo;汉斯好像很难启齿的样子,&ldo;是基于心理医生的建议,公司也和她的父母讨论过,大家都认为这样对她比较好。&rdo;
&ldo;为什么?&rdo;
汉斯忽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安易。在她迎上他的视线时,汉斯抹了把脸,小范围地来回踱步。
&ldo;参与设计那样一款软件肯定背负着很大的压力,而且大部分压力来自自己。我们都能理解。那软件差点儿压垮她。&rdo;汉斯揉着光秃秃的下巴,&ldo;她变得有攻击性,有点被害妄想,认为其他人想夺走那款软件。她给别人的电脑安装监控软件。许,我们甚至都没告诉过警察,只是劝她去跟心理医生聊聊。&rdo;
他弯下腰,从沙发后拿出公文包,抽出一份黑色文件夹递给许安易。&ldo;这是公司内部医生给出的诊断说明。&rdo;
许安易接过来,但是没有翻开。
&ldo;我有两个问题,汉斯先生。&rdo;
汉斯坐回去,&ldo;请说。&rdo;
&ldo;从去年上线至今,千世在卡维尔的销售收入占比是多少?&rdo;
&ldo;472。&rdo;汉斯不假思索,&ldo;卡维尔是个很大的公司,我们在世界各主要城市都设立有分公司。&rdo;
&ldo;我知道。&rdo;许安易淡淡一笑,&ldo;悉尼、多伦多、洛杉矶、纽约、曼彻斯特、尼斯、慕尼黑……一共九个国家十二座城市。&rdo;
&ldo;你调查得很详细。&rdo;汉斯惊叹道,&ldo;你真是太了不起了。&rdo;
&ldo;我的第二个问题是,千世在卡维尔所有经营项目的纯利润里占比是多少?&rdo;
汉斯面色一僵,&ldo;这个问题涉及商业机密了。&rdo;
&ldo;不,这不算机密。汉斯先生。&rdo;许安易打开自己带来的文件夹,翻到夹了便签的那页,&ldo;贵公司的年报里写得很清楚。今年第一季度至第二季度,千世的销售收入增长125,纯利润占比从173升至387,这些数字每天甚至每个小时都在发生变化。千世撑起了半个卡维尔,汉斯先生。&rdo;
&ldo;还有,你应该庆幸今天没带律师来。&rdo;她翻到最后一页,将两份文件夹推向汉斯,&ldo;否则我们的起诉书上会再添两项指控。&rdo;
汉斯咳了声,&ldo;什么?&rdo;
&ldo;人身威胁以及名誉侵害。&rdo;
语毕,许安易起身离开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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