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的身影无比熟悉,像极了一个人,是阿秀。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女人的头很奇怪,尽管是垂着的,却仿佛是吊在脖子上的一般,似乎只要用手轻轻一推,那颗头颅便会滚落下来。
我无法移动,因为身后的女人突然在镜子中晃了晃她摇摇摆摆的头。
有潮湿的呼吸清晰地喷溅在我的后颈,冰凉冰凉的。
我很想呼唤阿秀的名字,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我看见猩红的血从女人长长的黑发下流了出来,渐渐地浸透了她身上白色的长裙,越来越多地汇聚到地板上,缓缓地打湿了我的脚。
女人被黑发遮住的脑袋里猛地闪过一丝亮光,我似乎看见了她诡异的笑容。
&ldo;啊!&rdo;
我终于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伴随着尖叫,我手中有什么直直地砸向了对面的镜子。
&ldo;哗啦&rdo;一声,镜子碎了一地,工兵铲落在了镜子的碎屑中。
我筋疲力尽地瘫软下去,却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
在意识脱离大脑之前,我只是下意识地唤道:&ldo;阿秀!阿秀……&rdo;
凌峰皱着眉坐在我身边,很小心地用镊子帮我拔出脚掌上的镜子碎片。
看了我一眼,他问道:&ldo;那面镜子不是一直在阿秀的卧室吗?怎么突然搬到你的卧室来了?&rdo;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难道镜子不是他搬进来的吗?
凌峰动作轻柔地给我包扎着,不满地责备:&ldo;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昨晚被工兵铲铲了脚背,伤口还在渗血,今天又被镜子碎片划破脚掌,这样下去,你这双脚迟早会报废!&rdo;
我看着满脚的血迹,突然说:&ldo;不是我的!&rdo;
&ldo;什么?&rdo;
凌峰不解地看着我。
&ldo;不是我的!&rdo;我盯着他的眼睛,肯定地说:&ldo;这血是一个女人的,穿白色长裙的女人!&rdo;
&ldo;谁?&rdo;
凌峰突然瞪大了眼睛。
我猛地抓住凌峰的手臂,急切地说道:&ldo;昨晚哭泣的那个女人,凌峰!你相信我,我没有疯,也没有撒谎,镜子,是镜子里面的女人,她还在哭。&rdo;
&ldo;镜子?&rdo;凌峰扫了一眼簸箕里的镜子碎片,终于犹豫着说:&ldo;小莹?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rdo;
我跳起来,泪水顺着脸庞奔腾而下,吼道:&ldo;我没有疯,镜子不是我搬进来的,阿秀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害怕镜子,一直害怕,一个人的时候我从来不用镜子。真的有个女人在哭,我看见了,还是昨晚的那双眼睛,它还对着我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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