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意思就是,虽然世俗的人觉得不切实际,但你妹妹是丞相之女,一举一动世人都看在眼里,如果她改嫁了,很有可能会影响丞相的声誉。
&esp;&esp;朱白鹿:“既然你知道,还用这一句?”
&esp;&esp;许烟杪重复了自己之前的话:“你认为,朱子说过的话就代表他的思想,不需要联系上下文,是这个意思吗?”
&esp;&esp;朱白鹿表情僵住了。
&esp;&esp;场外,襄阳公主一拍扶手,大声道:“许神通,干得漂亮!”
&esp;&esp;一点都不淑女。
&esp;&esp;然而老皇帝就当没看到。
&esp;&esp;襄阳公主继续喊:“既然他能断章取义,你也能!”
&esp;&esp;许烟杪笑了笑,盯着朱白鹿:“公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朱子确实说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话很不切实际。是也不是?”
&esp;&esp;朱白鹿:“……”
&esp;&esp;完了,挖坑把自己埋了。
&esp;&esp;朱白鹿鬓角被汗水打湿,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和紧张。
&esp;&esp;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笑话。
&esp;&esp;朱白鹿咬着牙,挤出声音对许烟杪说:“你以为,你这样就是胜利了吗?我虽辩输了,可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esp;&esp;只是辩论辩输了,但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话对女性的针对,还存在。朱子认为寡妇不二嫁是伦理纲常——这个认知,还存在许多学程朱理学人的心中。
&esp;&esp;许烟杪沉默了。
&esp;&esp;朱白鹿重新满面红光,心满意足地笑着说:“是。朱子确实说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话很不切实际。”
&esp;&esp;但朱白鹿紧接着又说:“然而,朱子也说过,丈夫死后,倘若上有二老,下有儿女,寡妇应当留在夫家,养老抚孤。许郎难道认为,这话不对?”
&esp;&esp;许烟杪皱了皱眉。
&esp;&esp;襄阳公主骂道:“你无耻!”
&esp;&esp;这不就是许烟杪以前和他说过的道德绑架吗!
&esp;&esp;他这么一说,如果许烟杪说“不对”,肯定会受到人们在道德上的谴责。而如果许烟杪说“对”,那这场辩论大概率就能结束了。
&esp;&esp;“姓朱的,你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
&esp;&esp;权应璋撑着扶手,已经打算站起来,上场去替许烟杪辩论了。
&esp;&esp;——虽然他暂时也没想到辩驳的方向。
&esp;&esp;但是没关系,反正他年纪大了,大不了倚老卖老说一句“没错,我觉得女人可以不用管公婆和子女的死活,去过自己的日子也没关系”。最多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几句,正好,说不定能和童心这个妖儒凑一对,也得个“鬼”“魔”这种称号。
&esp;&esp;朱白鹿对着权应璋作了一揖,面上仍带笑容:“权公说笑了,许神通怎么也不能称作小孩了。不然,他一个孩子主持科举会试,岂不是拿天下学子前程开玩笑?”
&esp;&esp;权应璋拐杖一杵,眉毛一怒,就要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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