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后来仔细想了想,一度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若不是他无意间一暼,瞥见了少女眸中不一样的光彩,若不是他当时还没有想好要去哪里,若不是他想暂时留下来,探究一下那少女的秘密……
没有那么多的“若不是”,娘亲或许就香消玉殒了。
而他,也会抱憾终身。
可是……
现在,他就没有遗憾吗?
淮安看着少女满是不解的眸,一想到今后,他再也没有办法见到这个灵动、善良却又狡黠的少女,他突然就……有些心口发堵。
那种感觉,比他苦修许久,却迟迟没有办法突破境界,还要难受的多。
“淮安?”
见淮安只是定定看着自己,却并不开口,冷凝月蹙了蹙眉:“五年之期?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她之前得知了淮安来到太师府的因果缘由,也只是知道他与冷灏峰之间的交易,却丝毫没有提及时间。
淮安没有开口回答,只是沉默。
良久等不到回答,冷凝月叹了口气,心中大致明白了。
他,去意已决。
想想也是。
他本就是自由不羁的风,之所以会被困在太师府,甚至还和她这个臭名昭著的世女扯上关系,不过是因为他的娘亲的病情而已。
如今,他的娘亲已经复原了,而任务期限又已经过去,他会选择离开,也是人之常情。
想通了这些,她便强迫自己挤出了一抹笑:“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是时间到了,我也不能强迫你留下来。”
说着说着,她心中的郁结之气,便消散无踪了。
她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伯母的身体刚刚好转,还不适合太过劳心劳力,你最好是买一处宅子,雇佣几个下人,让伯母好好修养上一段时间。若是能够带她游山玩水散散心,她的身体恢复的更快。”
“你想留吗?”
冷凝月说了一通,本以为他就算再次开口,也是询问关于自家老娘的身体的问题,岂料,他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这个问题,前后不搭。
一时间,冷凝月愣在了那里:“啥?”
淮安不说话,依旧定定看着她。
冷凝月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我想让你留下,你会留下吗?”问这话的时候,她颇有种小心翼翼的味道。
她实在是,没信心啊。
她和淮安之间,本就是不是朋友关系。
他们是雇主关系,而且还不是直属的雇主关系。
他的雇主,是她的老爹。
她在他的眼中,从来都是一个依靠老爹庇佑的纨绔世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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