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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第1页）

鼠疫得意地笑起来：&ldo;中国人做生意就是慡快！不像欧洲人或者老美一样，连交易金额的利息损失、汇率变更都算得一清二楚。几千万的生意都签了，还在乎这点小钱？&rdo;

他走向房间的西北角，由墙角的最下端开始伸手丈量，向上升高了四十厘米，然后水平向东量了三十厘米，接着折向墙角的原点，构成了一个边长比例分别为四、三、五的直角三角形。他把右手中指顶在这个三角形的中心平衡点上，用力一按，&ldo;咔&rdo;的一声，头顶横梁上弹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

&ldo;&lso;炼狱之书&rso;就在上面，支票什么时候可以给我？&rdo;他仰头向上，焦灼和甜蜜在脸上交替闪现着。

屋顶黑乎乎的，暗格又恰好处在灯光反射不到的地方，只能大概看到它的样子和尺寸。

&ldo;你把它取下来，验货再谈。&rdo;我不会陷害别人，却也不会轻易被人陷害。

黑夜天使组织至少发明了两百种以上的迷药，可以在十五个颗粒的微量范围内，让人死或者是让人生不如死。

&ldo;你太小心了，行走江湖，不大胆怎么能发横财？&rdo;鼠疫讪笑着。

门突然被拉开，一个人裹着一身寒气飘了进来，单手持枪，指向鼠疫，回手又把门关上。

我楞了一下，因为进来的是萧可冷，我明明吩咐过她，要在外面古树上担任外围警戒的，擅离职守的话，我们等于完全把四面环境开放给了可能出现的敌人，殊为不智。

&ldo;九四四九四九五五，甲坑正户行神英四。&rdo;萧可冷吐出了一串毫无实际意义的汉字，向前跨了三步，枪口狠狠地戳在鼠疫太阳穴上。

鼠疫突然沉默下来，眼神变得空洞迷茫，呆滞地向前望着。

&ldo;你这个叛徒、懦夫‐‐当年我大哥那么看重你、栽培你，还要保荐你做安全局的头号要员，但他有了事，你不但一走了之，还在二哥联络你洗劫医院救大哥出来的时候，装聋作哑，害得我们兄妹只能逃亡江湖。现在，你还有脸使用这个藏宝的极端方法？&rdo;

萧可冷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抖动着，食指不断地在扳机上轻轻颤抖，随时都会无法控制地开枪射击。

突然的变化让我一下子成了&ldo;坐山观虎斗&rdo;的局外人，之前，萧可冷也见过鼠疫，但却从没这么激动过，而且也没说过开始两句的古怪暗语。

空气一下子紧张地几乎凝固起来，足足有三分钟，三个人保持着一动不动的静默姿势，只有萧可冷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地滴落在方砖地上，发出单调的&ldo;啪嗒&rdo;声。

我又一次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杀气，应该是来自于萧可冷的。每次提到有关金纯熙的往事，她都会异常激动，无法避免。如果鼠疫从前真的做过对不起金纯熙的事，谁也保不准她会不会开枪射杀他。

&ldo;对，我是个懦夫，小妹，你开枪吧。&rdo;鼠疫终于开口，声音与表情同样沉重。生与死的转换，只需要扳机超过一厘米的自由行程。

&ldo;我的确没脸再用老大发明的&lso;勾股弦藏匿方法&rso;，他只教会了我一个人，待我比亲兄弟还贴心。在他出事之前，派我进入&lso;黑夜天使&rso;卧底，还说过只要完成这次任务，除了代我向主席请功申领一级国家勋章外，还为提升我为安全局总管。小妹，你以为我不想杀回平壤，救老大出来？那种方式太危险了，如果跟二弟一样冲动，只会把老大散落埋伏在民间的亲信全部葬送掉。主席的智囊团向来主张&lso;斩糙务必除根，惩恶绝对杀尽&rso;，老大被送进疗养院的事，本身就是一个诱饵。或许在江湖上，你跟二弟的名气都远高于我，但论到政治斗争、勾心斗角地倾轧，你们始终都显得太纯洁了。&rdo;

鼠疫在自己脸上用力揉搓着，几秒钟之内，他的肤色变得苍白、五官也转换得端端正正，甚至眼睛的形状、眼球的颜色都变了，从任何角度看，都是一个标准的韩国热血军人形像。我脱口叫出来：&ldo;你是‐‐&lso;黑星&rso;，朝鲜人的&lso;金牌卧底&rso;？&rdo;

这是一个久违了的名字，当年叱咤东亚谍报战时，曾上过美国人的&ldo;国家公敌暗杀榜&rdo;，如今却只能偶尔见于历史轶闻里了。

鼠疫苦笑起来：&ldo;忘了&lso;黑星&rso;的名字吧，当朝鲜国旗上的红星蒙上了弓藏狗烹的荫翳，我宁愿放弃过去的所有信仰。我现在的名字叫&lso;鼠疫&rso;，一种无处不在的疾病，不会为任何国家出力，而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rdo;

他的光辉形像，的确是随金纯熙的倒台而瞬间宣告消失的。

萧可冷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凭心而论，金纯熙的衰败，不过是宫廷斗志的历史重演，只有当事人感觉最为创痛尖锐，对于其他看戏的人而言，早就麻木。

我仰面看着屋梁，以我的轻功，一跃而起，就能拿到传说中的&ldo;炼狱之书&rdo;。

&ldo;小妹，拿这个回去，就能换老大出来。我知道特洛伊他们的使命‐‐&rdo;鼠疫脱去了狠辣乖僻的伪装之后，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当年手术刀看亚洲历史，点评冷战期间著名间谍的时候，许多次提到&ldo;黑星&rdo;的名字。抛开国家恩怨不谈，&ldo;黑星&rdo;绝对是亚洲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轻功、快手、神偷三项绝技集于一身，是亚洲各国的间谍系统，都在梦寐以求的尖端人才。

&ldo;拿它下来！&rdo;萧可冷向后撤了一步。金纯熙变成植物人那个特殊事件随时间的流逝，已成历史，无法改变，再冲动、再忿懑也于事无补。

鼠疫肩头一动，即将飞身跃起，但我及时地出手压在他肩膀上：&ldo;请稍等‐‐我想知道，&lso;炼狱之书&rso;是怎么落到你手里的，而上一次你宁愿诈死都不肯交出它，又是为了什么？&rdo;

盲目相信别人，不是智者所为，特别是我感觉到窗外的茫茫夜色里，正在聚拢着越来越浓烈的杀机。可惜没有第二个可供驱使的高手，否则绝对需要在院外设置瞭望哨，别等到敌人的刀压在脖子上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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