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琬四下打量,见屋里摆设处处彰显着天子的威严,尊华无比,却是少了几分寻常人家的温暖气息。这貌似是她第二回歇在此处。
想到初次躺在那张宽大龙床上的旖旎,她脸上微微泛起红云,那一回,她可是被那人折腾得不轻。
&ldo;皇上如今在何处?&rdo;将羞意压下去后,她轻声问。
&ldo;在侧殿里头,奴婢方才进来时,皇上还吩咐奴婢要好生侍候着娘娘,然后拿着本书卷往侧殿方向去了。&rdo;淳芊想了想才回道。
苏沁琬点点头,东侧殿紧靠着此处,出了门右转便到了,她微微提着裙摆出了房门,直往东侧殿而去,偶遇上的侍卫太监认出是她,仅是行礼问安,并不阻止。
谁不知道这位宠爱之盛前所未有,而他们这些在龙乾宫中侍候的,更是清楚皇上对这位有多纵容。
苏沁琬抿着嘴迈着轻快的脚步到了东侧殿门外,正想着如同往常一般推门而入,却听里头传来说话声,一怔之下便欲离开。
&ldo;那苏沁琬呢?皇上那般宠她,难道也是不爱?&rdo;虚弱的女子声透出来,让她一下便停了脚步,整颗心也不知不觉地提到了嗓子眼。
双手渐渐攥紧,屏住呼吸细听里头的回答。不过半晌,清冽的男子声亦透过门fèng传入她耳中。
&ldo;爱?你觉得向一国之君寻求情情爱爱不是太可笑了么?人,要贵有自知之明!&rdo;
苏沁琬身子一晃,下意识便倒退几步,脸色顿时雪白如纸,那冰冷无情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落,浇了她一个透心凉。
自知之明……
她紧紧地捂着胸口,只觉得里头像是被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一般,又沉又痛,痛得她几乎要直不起腰来。
掌握着距离跟在她身后的淳芊见她这般模样,吃惊之下连忙上前扶着她,急切地问,&ldo;娘娘,你怎么了?可要……&rdo;
&ldo;别说话,别说话……&rdo;苏沁琬轻喘着摇了摇头,虚弱地制止她的惊呼,双手紧紧抓着她扶着自己的手臂,靠在她身上一步一步离开……
一阵清风吹过,卷着飘落半空的树叶,往天边艳阳处飘去,渐飘渐远,直至再寻不到踪迹……
自知之明,自知之明,是啊,她缺的正是这样的自知之明,竟然痴心妄想求取一国之君的真心爱恋。
突然,她抽出手,狠狠地一记耳光抽在脸上,随着&lso;啪&rso;的一下清脆响声,苍白如纸的脸上刹时便多出了一个掌印。
&ldo;娘娘,你做什么?!&rdo;淳芊大惊失色,却是阻挡不及,眼睁睁地望着那狠狠的一巴掌扇到主子脸上。
她哭着死死抓住苏沁琬的手,呜咽着道,&ldo;有什么不高兴之事,你打奴婢骂奴婢都可以,为何要这样作践自己!&rdo;
苏沁琬气若游丝地靠着她,喃喃地道,&ldo;淳芊,带我回去,回去,再不在此处……&rdo;
&ldo;好,奴婢带你回去,再不在此处。&rdo;淳芊含着泪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臂,跌跌撞撞地往怡祥宫方向而去……
阳光映照,照在相互搀扶着纤细女子身上,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紧紧靠着的身影……
&ldo;咦,是昭仪娘娘!&rdo;芳菲的一声轻呼,让正坐在亭中怔怔出神的方容华回转了过来,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果然见苏沁琬被她身边那名唤&lso;淳芊&rso;的宫女扶着行走在宫道之上。
她不自觉便皱起了眉,莫非她身子不适?正想着上前去问候一声,又见几名抬着轿辇的太监快步赶上了两人,紧接着,淳芊便扶着主子上了轿辇,径自往怡祥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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