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没有预料到今日会逛集市,身上什么财物都没带。姱却是有备而来,才不到一会就买了好几样东西;而且还出手豪慡,别人用布用粮食来易物,她直接用贝币,商贩们的脸上笑开了花。
赶集的人们接踵摩肩,阳光下,人畜货物的各种气味交集在一起,虽不大好闻,却一点都不妨碍人们的兴致。
姱拉着罂,还想再往别处走,身后忽而传来一个声音:&ldo;姱!&rdo;
二人回头,却见一人正拨开行人,朝这边挤过来。
罂愣住,那人她认得,是少雀。
方才她看到少雀穿戴庄重地与一群贵族上城墙观望,现在他身上穿着短衣,显然是刚刚换上赶过来的,还带着折痕。他快步走过来,抹一把脸上的汗水,皱眉对姱说:&ldo;怎走那么快,赶也赶不上。&rdo;
罂诧异地看着他,片刻,又看看姱。
&ldo;我又不知是你……&rdo;姱神色尴尬,嗔怪地瞪了一眼。
少雀早已看到了罂,瞥瞥她,大方地笑着打招呼:&ldo;睢罂也在,方才去送跃么?&rdo;
他话音才落,脚上被姱踢了一下。
&ldo;休得胡说。&rdo;姱瞪他一眼。
&ldo;什么胡说,&rdo;少雀不以为然,&ldo;他二人之事我早知道了,说不是才叫胡说。&rdo;
姱急起来,示意他看周围,少雀瘪瘪嘴:&ldo;是了是了,此处人多当心嘴杂。&rdo;说罢,他冲罂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ldo;睢罂也在,来与我妇人逛集市么?&rdo;
话语才出,他的脚又被姱狠狠踩了一下。
&ldo;谁是你妇人!&rdo;姱面红耳赤。
少雀疼得皱眉,却仍然嘻笑:&ldo;大王都应允了,怎么不是?&rdo;
姱无言以对,仍瞪着眼,通红的两颊气鼓鼓的。
罂看着这二人打闹,无奈地笑,心里终于明白为何姱会在城中。那时在林苑里,少雀给了姱一袋果子。罂彼时没放在心上,不想这二人竟有此进展。
&ldo;买了什么?&rdo;连续被姱又捏又踩,少雀终于收敛,一把将姱手上的东西拿过来。
说起购物,姱脸上一下恢复了方才的兴奋,道:&ldo;不少呢,吃的用的都买了。&rdo;说罢,将那堆东西一一指给少雀看。
&ldo;嗯嗯,&rdo;少雀一边看一边点头,&ldo;我那些贝币是去年征伐回来大王赐的,你勿一下用光了‐‐这是什么?&rdo;他说着,将两只荷叶包拿起来看。
姱说:&ldo;洧水的小鱼脯,可香了!还有杞的栆实,鱼脯给你,栆实给我。&rdo;
&ldo;哦?&rdo;少雀的眼睛闪了闪,却唇角一撇:&ldo;什么洧水的鱼脯,不过是渔人土物,香料也不舍得放,我家里仆从都看不上眼。&rdo;
姱一愣,两眉登时横起:&ldo;看不上算了,我才不给你!&rdo;说着,伸手去夺。
少雀咧嘴笑起来,把荷叶包高举起来,灵活地躲闪,任凭姱怎么伸手也够不到。二人吵吵闹闹,引得行人侧目。
罂跟在后面,心里觉得好笑,却又有些失落。
她忍不住回头望向城墙那边,心想,如果跃也能陪她逛集市就好了。
将近黄昏的时候,集市的人们终于开始散去,三人也终于尽兴而归。姱买的东西不少,少雀让仆人从家里拉来一辆牛车,承诺第二天就送到王宫里给她。
宫门前,二人说了好一会话才分开,罂站得远远地望着他们,深深地体会到了灯泡的感觉。
姱走过来的时候,满脸通红。回宫的路上,不等罂问起,她就主动交代了二人的事。
与罂猜想的差不多,少雀那日给姱送了果子之后,又去了几次林苑。有时献女们出来,少雀还会与姱&ldo;偶遇&rdo;。没多久,少雀就向商王提出要娶姱,商王对少雀从来赏识,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过程听起来不错,罂微笑颔首。她没想到少雀看起来颇有傲气,却有一颗难得的诚心。
她问姱:&ldo;你要嫁给少雀,国君和母妗可会失望?&rdo;罂知道当初送姱来大邑商的时候,妇妗是一心想让她成为王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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