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只剩半个月了，河城都要关闭了你还赌什么气啊?&rdo;我开解他。

另一端有车上了桥，阿雷赶紧将香烟一扔，从地上抄起一块大纸牌举在胸前，迎向来车拼命挥手，我瞥一眼，纸牌上字迹潦草，大约是&ldo;辛先生漠视人权&rdo;这类的抗议。

阿雷依依不舍直盯着那车进了城，才捡回地上的烟蒂继续抽，回答我说：&ldo;那我就陪大家到最后一天。

&rdo;

&ldo;何必呢?我说你应该趁早去别的收容所，诚心诚意赖在那边，人家一定会收留。

&rdo;

&ldo;我不。

&rdo;语气坚决。

阿雷踩上桥栏底部的矮墩，探出上半身，很专心地看着大河，&ldo;帽人兄，&rdo;他朝我招手，&ldo;你知道那边，下游再过去那一边，是什么吗?&rdo;

&ldo;废话，再多远都是丘陵。

&rdo;

&ldo;不不，你看，我说老有车往那边跑的那个方向。

&rdo;

&ldo;那就是有挖到古迹的那块地嘛。

&rdo;

&ldo;对，古迹地，美了，了不起，我整天看车子往那边绕，妈的埋了几万年的干尸都比我们重要。

&rdo;

我也踩上矮墩，顺着蜿蜒的河流看出去，不远的河面上，泛着几朵航手兰，再下去，河面水光粼粼，其实半个鬼影也瞧不见，我只知道古迹地确实就在那个方向奇+shu网收集整理，奇qisuu书至少十几里远。

&ldo;你知道我想干吗?&rdo;阿雷又朝桥外探身出去，双手拼命乱挥，&ldo;不开玩笑，我现在就要跳下去，反正我烂命一条，我也来做尸体，我免费给你们参观，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要淹死给你们看。

&rdo;

我默默看阿雷表演了一会儿，跟他一起探头观察下面的河水。

&ldo;但是老雷，我看这种水位，死不了人。

&rdo;

他马上泄了气，爬下桥墩，点了根新烟。

抽了半截烟后阿雷说：&ldo;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走吗?我要亲眼看到辛先生的下场，对，就在这座桥上，我要看他被戴上手铐，从我前面被押出去。

&rdo;

&ldo;辛先生怎么会被戴上手铐啊?&rdo;

&ldo;你都不看报纸的吗?&rdo;阿雷很稀奇地瞪着我，&ldo;他杀了那么多人。

&rdo;

&ldo;哪有杀人?报纸说的能算吗?&rdo;

&ldo;气死人算不算?&rdo;

算，城里的确有些人算是气死的，遗体都是我烧化的。

&ldo;害人不想活了算不算?&rdo;

也算，河城的自杀率居高不下，轻生成功的可怜虫我也烧过不少。

&ldo;那你说啊，间接杀人就不算杀人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