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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仍旧做我的捣衣宫女,可是终究是不同了,从那一日起,我仿佛真如欠了他许多的样子,代替莼阳为那个人开始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探听宫苑墙角不为人道的事。
男子的朝堂,我也从来不能明白,我也知道,如果我不把那些消息交给曹瓒,或许东阙城了会少了一个官员的灭门惨案……可是我却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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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终于成为以前众人眼中的恶毒女子,长于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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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然后……躲在宫闱深处,看着那人步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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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每一年浣衣局都会来新的姑娘,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lso;消失&rso;一些姑娘,好在,我足够自私,对于这样一些让我软弱不能安全的人和事,总是会忘得一干二净。
仔细一算,我入宫已经十年了,我已经不再奢望故乡能够传来亲人的消息了,十年的光阴,已经是老姑娘了,仍旧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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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一年是永熙十三年,那一年发生其实发生了很多大事,比如怀昭太子被废黜,比如钟氏一族被株连,比如他终于扳到了他最强的劲敌杜荀正。
&rdo;说道这里,李雪来和小道士的眉头不禁都皱了皱,极为紧张的模样。
殷姑姑却没有看出这对小儿女各自的心事,脸上忽然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甜蜜与苦涩,&ldo;可是,对我来说,这一些都抵不过曹令珏娶妻这样一件小事来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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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一天,他欢天喜地的跑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看着他手中新婚妻子的画像,算不上名门淑女,娶这样一个女子,真是很不像他的作风,可是唯有一点,那个姑娘,笑起来,很像很像莼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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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看着她的画像,忽然想,是不是自己这一回真的可以解脱了,可是那人却不依不饶,非要拉着我去给他的新娘挑选嫁衣,我说我这样的寒门女子,眼光实在是差得很,他却仍然不放过我,他说长姐为母,是把我看做亲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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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那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老,可以当他的好姐姐了。
他又来着我去喝酒,忽然对着月亮耍了孩童性子,他说&lso;给我唱一次你那天在城墙边唱的永新小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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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说,姐姐,我们是同乡啊。
我的酒杯忽然落了地,嘴角的笑忽然裹了黄连,原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们是同乡,可是我却差一点忘记。
我就这样背弃我的故乡,为了这莫名其妙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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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甚至依然笑了,却没头没脑的问了这样一句,我的好同乡呀,永新塘子里的荷花开了没有?对面的男子听得这样一句,眼神忽然恢复了清明,又是白日里端庄的曹少卿了。
&lso;说什么呢,现在是秋天了,哪里来的荷花。
&rso;我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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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姑姑。
&rdo;李雪来听了殷姑姑这么多故事,却是第一次不忍心把这个故事听完。
殷姑姑却笑,&ldo;在这个故事里,曹瓒永远是把握全局的人,除了那一次,但是他及时收回来了。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龙泉寺的事并不是乌龙,只是不愿意相信。
他只是要给自己抛弃儿女情长的理由,曹瓒是那样郎心似铁的男子,他爱不了任何人,莼阳是,眼前的妻子也是……而我,恰恰是和他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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