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关心她,她就越是想哭。
只能做出这样难看的表情,想告诉他不疼,想把他的好,他的体贴,抽丝剥茧般从自己的惯性依赖中抽离。
可是她是骗不了他的。
他轻轻叹气,&ldo;脸都白了,疼成这样了,回去吧。&rdo;
时至傍晚,四人前前后后地回了酒店。
他冲过澡出来看不到她,裹着浴袍去箱子里翻找干净衣服,换好后听见门咔擦一声响,是她进来。她说刚才把他们脏了的衣服扔给了楼下的洗衣房,然后转身去浴室冲澡。
水声响起,他有几分怅然,拿过手机,发现有几条未读消息。
钱雯芝的微信来自于半小时之前:
&ldo;川川,什么时候回来?&rdo;
他回复:&ldo;六号。&rdo;
钱雯芝又问:&ldo;提前几天可以吗?&rdo;
他不明其意。
正思索着,浴室的水声消弭在空气里。
林蔚的声音在浴室里空旷地回荡,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这会儿浴室成了天然的混响,她的声音如冽泉落在细瓷,在他心上刻入一条条痕迹,他看着手机上的那行字,哽了喉咙。
‐‐&ldo;你妈妈去做检查了,情况不太乐观。&rdo;
她以为他没听到,静了半分钟,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便又喊他一遍。他靠近过去问:&ldo;怎么了?&rdo;
他声线极低,她听惯了水声,蓦地一声贯入她耳,随即看到浴室的磨砂玻璃上覆上一层高大的黑影,着实骇到了她。
她轻轻抽气,平复心跳,小心翼翼的说:&ldo;那个……能帮我拿下衣服吗?我忘记拿进来了。&rdo;
&ldo;……&rdo;门外静了几秒,&ldo;在哪?&rdo;
&ldo;包里,&rdo;她听他向外走,又补充一句,&ldo;内衣在夹层……&rdo;
然后,明显感到他的脚步顿了一拍。
林蔚在选挑内衣这方面,还是很有少女心的。
她的款式多数是俏皮可爱的少女系,小巧的蕾丝边,或纯白,或是淡粉,点缀着小草莓或是波点。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却还是红了脸,也不知到底帮她拿哪一件才好,只抽出一条睡裙递进去。
她站在浴室,盯着他手腕的皮肤,怔了小几秒,&ldo;就这个?&rdo;
他轻轻咳嗽,&ldo;我不知道你穿什么。&rdo;
她顿时了然,笑了笑,接过来,&ldo;那我自己出去看吧。&rdo;
出来后,她穿好该穿的,看他还窝在露台的椅子上吹凉风。他似乎很喜欢这种独处的时刻,托着下巴,一直摆弄手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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