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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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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ldo;临央&rdo;梦境，印云墨并未急着从入定中醒来，而是进入了自身的梦境。

&ldo;摇光，&rdo;他问盘绕腰间的长鞭，&ldo;方才你都听到了，你觉得东来究竟是什么意思？换做是我，无故被人诓骗利用、抽筋剥皮，势必对他恨之入骨，哪怕对方再怎么谢罪补偿，最多只能消我仇恨，也消不了芥蒂；即使不再为敌，也绝不可能再为友，更别提什么道侣了。我没想到东来竟如此偏执，令我觉得有些……不安哪。&rdo;

摇光闻言暗喜，心道我正愁该怎么提醒主上小心，机会就来了，立刻赞同道：&ldo;主上所虑极是。东来此举不合常理，或许有什么更深层的含义。另外，摇光有句话不吐不快，望主上恕罪。&rdo;

&ldo;说吧，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rdo;

&ldo;主上难道不觉得，印暄与从前不太一样了么？我所指并非是修为或气势，而是……眼神。当我还是左景年时，印暄看主上的眼神是外冷内热，虽然面上诸多抱怨嫌弃，内中却是满溢的眷恋。而在第六层怨憎会时，印暄以金龙之身再度出现，看主上的眼神却浑然不同了，在流于表面的款款深情之下，是游移不定的矛盾与微不可察的阴郁。我隐隐觉得他是另有心思的，且这份心思藏匿极深，他究竟在隐藏什么？而方才东来看主上的眼神，冰冷怨怒之下内藏的那种矛盾与阴郁，竟与不久前的印暄像了个十足，这不禁令我更加怀疑，东来与印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rdo;

&ldo;他们同魂同体，说是同一个人也不为过。&rdo;印云墨答得十分迅速。

&ldo;主上明知摇光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主上，龙族性烈气狭，小心以眼还眼、以牙还牙。&rdo;

印云墨如兜头被泼了一桶冰雪，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摇光将话点明到这个地步，他也不能再装着若无其事了，难道他自己就没有过这样的怀疑么？只是好不容易能再见到暄儿，那股惊喜与满足犹如白雪覆地，至于雪下是尸横遍野的战场、还是毒瘴横行的沼泽，他一时也顾不上了。

如今细想，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倘若东来屡次所言，&ldo;印暄根本不存在&rdo;并非偏激失实之语，而是一种暗示与警告，那么是否意味着，&ldo;印暄&rdo;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包括意识、感情、人生与两人相处的所有时光，都已被另一个更强大的神念彻底吞噬？而出现在他面前的&ldo;印暄&rdo;，不过是东来幻化出的相同容貌而已？

印云墨越想，越觉如堕冰窟，浑身发颤。他紧紧握住腰间的长鞭，似乎要依靠这唯一的慰藉才能站稳。

摇光感应到他的情绪，万分心疼，却并不后悔。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在最后一刻被隐毒腐蚀入骨，不如早点撕开假装愈合的伤口，将内中的脓液挤出。

印云墨大口喘息着，仿佛正调集三生以来所有的冷静与理智，镇压紫府内剧烈动荡的识海，魂魄甚至因此产生了一道道细微裂痕。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惨白的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疲倦地叹了口气，道：&ldo;险些散了我的三魂七魄。&rdo;

摇光这才意识到，主上是经历了多么凶险的一劫‐‐他还是低估了主上对印暄的感情，以至于这&ldo;短痛&rdo;几乎成了碎心摧魂之痛！

&ldo;主上……&rdo;他惶然地唤道。

&ldo;不关你的事，也是我自欺欺人。&rdo;印云墨神情惨淡，低声道，&ldo;然而直到现下，我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这些都是我们揣测有误。除非我亲自证实，暄儿确确实实已经不在，一切都是东来的诡计，否则我是不会死心的。

摇光不放心地问：&ldo;此后主上打算怎么做？&rdo;

&ldo;接近东来，只有离他足够近，才能发现露出的破绽。他不是怨我无情，连尝试一下的机会都不给么，我就给他这个机会，看看最后钓出来的，是我庸人自扰的多虑，还是他精心策划的骗局。&rdo;

第76章蝴蝶振翅无济事，相由心生不自知

印云墨并未急着再次施展入梦之术联系东来，而是开始尝试他的&ldo;挖蚁穴溃长堤&rdo;法。

譬如前世东来与临央的第二次见面，是因为青提帝君于瀛洲岛举办的宴会。临央有意与对方冰释前嫌，便将宴会上切磋道法时赢得的一面阳燧宝鉴拱手相让，使得东来不再记恨他之前的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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