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她这段时间应该也去做治疗了,看起来比之前已经好了不少。”程翥说。 “……治疗?”徐步迭想起她说她才从国外回来,“在国外做的?” “嗯,应该是吧,比较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后来发展成躁郁症了,没有办法。最严重的时候,你让她吃药,她说你要杀她,把东西全砸了。她家里有亲戚在国外做这个是专家,应该是去了那边。” “产后抑郁症啊……我以前只听说过,但是,居然症状看起来这么严重……不是听说孩子大了就自然会好了吗?” “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当时工作忙,就觉得忍忍就过去了,上幼儿园不就好了,结果拖着就越来越严重啊,只好去看医生。后来再想放下工作来补救,就已经来不及了。”程翥望着玻璃窗外,又把视线转开,“算了,不提这个了。乐乐都那么久没见她了,为了这个跟我冷战好久来着,认识你了才好些。反正已经开始寒假了,这次只要不叫着要回来,或者她不给我送回来,就爱待到过年也没事吧。”他换了个姿势捧着吃撑了的肚子瘫着,“你呢,你接着什么打算?” “我?”徐步迭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那天之后自己一直和程翥难得照面,以照顾乐乐为名就住在他家,安排他俩人的饮食起居,都快成习惯了……现在乐乐不在,自己好像也没啥理由厚脸皮呆在那里,再说也没有照顾孩子的工作了,自己和程翥签的那份合同也就没法履行了。 他呆呆地顿在那里,程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啥怎么导致这么大的反应,一脸疑惑地瞧着他。徐步迭被他盯得发憷,突然一下子弹起来:“我……我去上个厕所!” 程翥一头雾水:“……???冰淇淋吃多了?” 徐步迭冲进洗手间,打开盥洗池上面的水龙头,先就着凉水搓了一把脸。他才想起来,这是自那天以后,他们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他觉得自己完了,没药救了,光是被程翥那样盯着看,自己浑身上下都好像不正常了,哪儿哪儿都开始吱哇乱叫,心脏快从嘴里蹦出来。 他会不会发现了……啊?所以后面日夜颠倒地出差是不是因为……怕我尴尬故意拉开距离?那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嫌我烦想赶我走还是…… 胡思乱想一言以蔽之,曰心虚。 有些界限在短期内变化得太快、太模糊,来回反复,就像用橡皮涂改擦抹多次的答卷,变得毛糙又岌岌可危,已经混乱得看不出应有的答案。 冷水降低了点混乱的焦躁,他走出去,看见程翥一双无处安放的长腿蹬着面前的角落,翘着椅子的前腿,形成一个岌岌可危的平衡。他手里开着手机视频,反反复复地看着录下来的乐乐笨拙跳舞的小节。 落地窗外的夜色街景像金黄色的果酱般流淌着,有什么纷纷扬扬落下旋转仿若糖霜;徐步迭拖沓着步子走过去,地上已经略略地蒙了一层白,匆匆进门的顾客都裹挟着一团白乎乎的寒气,搓手跺脚时从他们身上像巧克力碎那样抖落下来。 “……下雪了。” “嗯。”程翥也抬头看了一会,他们坐在街角的玻璃幕墙内看着雪花渐渐染白树冠,好像自己变成了水晶球里的小人。“对了,送你个礼物。” “礼物?” “对啊,谁让你去个厕所去这么久。差点就要化了。” 程翥把吃剩的那杯冰淇淋推过来。徐步迭眼睛一下子直了这家伙就用一柄勺子,居然把没吃完的那份冰淇淋,粗粗地舀成了一只小天鹅装的胖孩子笨拙跳舞的样子,黄色的流心变成了蠢蠢的鹅屁股和脚丫子,巧克力汁变成了头发和脖子前面的小领结,吸管被他做成了中间的支撑,两块搭配的饼干被折成背后翅膀的样子,而底下的冰淇淋球因为被挖空,就干脆把边缘做成了破壳蛋的样子。这样的即兴作品配合冰淇淋甜腻的、软乎乎的融化质感,实在是憨头憨脑,活灵活现,可爱到让人失去语言…… 徐步迭咕嘟咽了一口口水,半晌说不出来一个字,刚一回声就手忙脚乱地掏手机:“快,快快快快拍下来,要化了要化了要化了!!” 程翥失笑:“没事啊,化了我再做一个呗。几分钟的事。只要你吃得下。” 有的人掌握的技能,就是这么霸道……不讲道理……且很凡尔赛…… “你不懂,这个感觉不一样……”徐步迭已经拿着手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开拍了,心里小小声地说,这是独一无二的……是做给我的。 他这一大惊小怪,周围人都看过来,这个改良冰淇淋20版本也太好看了,瞬间吸引了周围一众年轻人的目光。 “我去!快来看!” “这什么?自己做的?” “没有模具?不可能吧!” “哇这个也太好看了吧!” “可以拍吗?” “我也想拍……” “接定制吗?” “要是给我做一个要多少钱?” 两人面前立刻围得水泄不通,不知多少个视频对准了这个原本只送给自己的礼物以及程翥,在那不经许可地乱拍,徐步迭都能想得到今晚各种土味短视频网站上就会传得到处都是;程翥还好声好气地在那儿做思考状:“是哦,多少钱合适呢” “不合适!不接单!没有平平常常 完了,撩过头恁生气了,一路徐步迭都没说话,居然还坚持把车开到了门口,一进门也不吭声,就闷头撞进房间里。 程翥没追过去,只是拿出那盒冰淇淋,找了个勺子出来研究,看看怎么挖出两个小人来最合适。 过一会儿,小徐出来了,换了一套浅色的看上去暖绒绒的衣服,脚踝的裤腿歪卷起一截,头发也因为穿得匆忙而翘着几根乱糟糟的,显得整个人都小了一圈;一手抱着几个玩偶,另一只手还箍着一个半人高的抱抱兔,兔子有着长长的腊肠身子,一双短腿拖在地上,显得非常不情愿。 这些大概都是从乐乐房间里拿出来的,毕竟这些天他们俩都睡在一起,小徐也拿了些换洗衣服放在乐乐屋里。他的衣服式样款型都很新且时髦,也符合他实际应有的年纪,看得出在这也一切发生之前,应该也不过是一个家境殷实的普通年轻人。 程翥在心里这么走神地感慨,但小徐可听不见;他忍到了现在,浑身都在发抖,虽然尽最大努力没摔车地开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换掉衣服,也不知道是谁害的……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徐步迭非常冷静地掷出手里的玩偶,朝程翥劈头盖脸扔过去。 “哎哟!” 程翥跳起来躲开两个,还是被第三个砸到脑袋,刚绕过茶几又被逮住,徐步迭跟七剑下天山那样一脸肃杀,拽着兔子耳朵把那圆滚滚的腊肠身子挥舞起来,擀面杖似的一阵旋风乱砸,逼着他只得拔腿向花园里跑,躲在一堆杂物中间半笑半怂地告饶:“我错了、我错了……大侠饶命……” “你没错,但我就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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