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秋水漾的眸光乍现,眉梢轻挑,急中生智。
第一卷欺我辱我我不忍第5章牡丹花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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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急中生智的一招,倒也不复杂。不但不复杂,就墨紫的前生而言,压根上不了大雅之堂。不过,比没头没脑闷跑,让人逮到心虚的背影,又给认出来,强上一筹。
先将脚底的绣花鞋尽最大努力踩得啪啪响,同时脱下身上比甲,故意显出里头二等丫头统制春裙,又把比甲白绸里子翻过来,挂上手臂,充作一件外衣,然后以假山洞中能听到的声量喊出话来。
&ldo;姑娘,您在桥头等等我。要是着了凉,太太怪我们没眼色,不好好伺候。&rdo;一瞥眼,那半只袖子不见了。心道,好极。
墨紫弯腰捡起一颗挺大的石子,用力朝湖里扔去。满意地听到咚一声之后,接着快步走起来,还不忘继续自编自演。
&ldo;姑娘,您拿湖水出什么气?欸?姑娘,别走啊,等我,等我。&rdo;上了桥,墨紫可顾不得莲步轻挪。两大步一小弯,衣袖让湖上的风吹得簌簌作响,犹如点水翠鸟,眨眼工夫,已到对岸,绕到园门后头去了。
也不好奇去回头偷瞧热闹,她调整了呼吸,伸手抚拢因急跑而飘起的碎发,恢复不慌不忙的步子。
啪‐‐一颗小石子滚落到她脚边。
墨紫脚步一顿,垂眸又抬眼,立刻留意不远处那棵百年老榕树。
啪啪‐‐两颗小石子,一颗接着另一颗,追逐到脚下。
别人不会发觉,但墨紫眼尖。三颗小石子,圆得光亮,毫无棱角,显然让人磨成那样的。
&ldo;小衣。&rdo;她嘴角轻勾,微仰头。
又往树上看,见叶子那么小,虽然枝密干高,仍有阳光不停隙下金线。这丫头,到底躲哪儿了,丝毫行藏不露?若不是她已经过了练武的年龄,一定偷学两招。
耳边突感风动,她本能回头转身。五根青葱指,离她肩膀半寸。她装得吓了一跳,倒退几步,轻拍心房,一脸惊魂未定。
&ldo;哎哟,吓死人。小衣,你倒是早点出个声啊。&rdo;她虽然只是造军舰的,不过身在军队,当然懂得基础的格斗技巧,五感也比常人敏锐些。可因此说不准是最后的自保力,即使微不足道,也藏深了。
小衣将撩在腰间的半边裙角放下来,双手打齐裙边,前后左右转着眼珠,确定白绸裤已经盖妥当,这才嘻嘻冲墨紫笑。
&ldo;瞧见啦?&rdo;
眼小鼻平,不是美人。细高身段,不窈窕不纤弱。会武。跟墨紫她们能说上话,对他人寡言少语,只听三娘吩咐的小衣,最忠心。
小衣的武功从哪儿学的,墨紫不清楚,不过感觉身手很不一般。知道小衣会武的,只有四个人。出了院门,小衣就显得有点笨手笨脚。会让人嚼舌,是跟三娘久了,才升上的一等丫头。
&ldo;眼对眼了,还没瞧见么?&rdo;墨紫伸出手,利索摘去小衣头发上的叶子,&ldo;藏哪儿了?怎么我每次都找不到你?&rdo;半年下来,她对这几个有真情实意。
&ldo;若连你也瞒不过,我这身功夫就白练了。&rdo;小衣高过墨紫半头,与三娘同年,可心性孩子气,&ldo;我不是问你有没有瞧见我,而是那边。&rdo;下颚抬高,往墨紫来时方向一努。
墨紫这下才真吃惊,黛眉拢起,又松展开来,半嗔半笑,&ldo;小衣,你爬这树之前,在哪儿?&rdo;
&ldo;假山上……&rdo;小衣捉一下自己的耳垂珠串,&ldo;睡觉。&rdo;
&ldo;睡得可香?&rdo;太阳那么好。
&ldo;很吵。&rdo;小衣嘟嘟嘴,&ldo;女的哼哼唧唧,像唱戏,又不如小花旦好听;男的……&rdo;
墨紫打断小衣的形容,不想让脑中上演逼真画面。
&ldo;小衣,那种……戏……&rdo;封建封建,道貌岸然的毫宅深府关上门,西门庆潘金莲这样的男盗女娼很不少,&ldo;以后少听为妙。&rdo;
&ldo;哪是我自己愿意听?睡得好好的,叫人吵醒。想着那两人就是说话,却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哥啊妹啊可亲热,然后哥就脱起妹的衣服来。&rdo;小衣说着就囵圆了眼,&ldo;我趴那儿,才有点精神,两人就猫洞里去了。接着,有音没画。说不定能打探打探,我硬没走。结果,咿咿呀呀,嗯嗯啊啊,啥话也没有。&rdo;
&ldo;小衣……&rdo;墨紫嘴张了一半,阻止无力,将那些象声词一个不落,听进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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