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接受我的邀请,&rdo;爱迪生果断地说,&ldo;我是经理人托马斯。&rdo;
听到这番话,艾莉西亚&iddot;克拉丽小姐的笑容僵住了。
&ldo;对,&rdo;爱迪生谄媚地说,&ldo;经理人托马斯!我想,你从未听说过我吧?我是英国和美国大剧院的经理人!&rdo;
她浑身一颤,心中来了兴趣,脸上亮起了讨好的明媚笑容。
&ldo;哦!嗯,很高兴见到你,先生!&rdo;她支支吾吾地说。
随后,她在洛尔&iddot;埃瓦德耳边小声说道:
&ldo;怎么!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的引荐,我非常感谢,因为我最终的目的是走红,这是时下的潮流。这次会面,那么唐突,不合时宜。在这类人面前,我不能露出资产阶级模样,亲爱的洛尔,我总是猜不透你的心思!&rdo;
&ldo;哎!你何时猜透过我的心思!&rdo;洛尔&iddot;埃瓦德回答,向她欠身行礼,年轻女子摘下面纱和斗篷。
爱迪生使劲儿拉了一下藏在帘幔中的钢环;一张精致的独角小圆桌从木地板上升了起来,桌上有一台枝型烛台,烛光闪闪,摆满了精致丰盛的餐点。
这一幕非常戏剧化,好似仙境中出现的宴席。
桌上放着三副刀叉,萨克森瓷盘里盛着野味和罕见的水果;一个小巧的格子酒架上放着五六瓶陈年醇酒和小瓶利口酒,酒架放在每个人触手可及的地方。圆桌周围摆着三把椅子。
&ldo;亲爱的托马斯先生,&rdo;洛尔&iddot;埃瓦德说,&ldo;这位是艾莉西亚&iddot;克拉丽小姐,我曾和你谈到过她,她拥有举世无双的演戏和歌唱才华。&rdo;
爱迪生向她微微弯腰施礼。
&ldo;久仰久仰!&rdo;爱迪生立马接口说道,&ldo;希望你在我们的大舞台上有个精彩的开始,艾莉西亚&iddot;克拉丽小姐!我们边吃边聊吧,我想,一路赶来你也饿了,而且,这个点儿,门洛帕克空气也很凉了。&rdo;
&ldo;的确!我饿啦!&rdo;年轻女子说着,嫣然一笑,笑容似乎有着魔力一般。爱迪生浑身一颤,他完全被迷住了,差点忘了她的真实面目,他惊奇地瞅着洛尔&iddot;埃瓦德。透过她这番随心之言,爱迪生觉得,她有种少女般的兴高采烈和活泼俏皮。这意味着什么呢?这个仙女的化身竟然开口说她饿了,且以这样的方式,她活泼简短的对答,表露了她的心和灵魂,洛尔&iddot;埃瓦德似乎弄错了?
年轻的洛尔面无表情,他熟知她所言之语,有几斤几两。其实,在这类艺术界行内人面前,艾莉西亚&iddot;克拉丽唯恐自己说出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话,她挤出一丝打趣儿的笑容,那神色大大亵渎了她高贵容貌;她慌里慌张的接口说道:
&ldo;我的话不太诗情画意,先生们,可是,人有时也得说些实在话儿。&rdo;
话音落下,好似一颗阴森的墓石,最终还是砸到了美人身上,而她毫不知情。她的一席话,把她暴露得一览无余。只有上帝能够宽恕她并用救赎的鲜血将她洗净。爱迪生心情恢复了平静,洛尔&iddot;埃瓦德之前的分析一点不假。
&ldo;说得妙!&rdo;爱迪生大声说,摆出一副憨厚老好人的神情,&ldo;说得好!&rdo;
爱迪生一面说,一面做出殷勤的邀请手势,示意来客随他到圆桌就座。
艾莉西亚小姐的绸裙上镶嵌着亮片,举步之间,裙子流光四溢,亮光刹那间又融入了实验室明晃晃的灯光中。
三人就座,茶红色螺栓头好像精灵镶嵌上去的一般,代表着这是年轻女子的餐具。
艾莉西亚小姐刚坐下,脱下手套,便道:&ldo;如果你的帮助能让我的演艺生涯在伦敦有个正式的开始,比如……那,我真是欠你不少人情了。&rdo;
&ldo;哦!&rdo;爱迪生回答,&ldo;推出一个女神般的明星,难道不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儿吗?&rdo;
&ldo;先生,&rdo;艾莉西亚&iddot;克拉丽小姐插嘴说道,&ldo;我得先告诉你,我也在大人物跟前演唱过……&rdo;
&ldo;……女歌唱家!……&rdo;爱迪生一面兴奋地说着,一面给客人倒上了勃艮第葡萄酒。
&ldo;先生,&rdo;艾莉西亚&iddot;克拉丽小姐回说,神情有些不快,又有些得意,&ldo;女歌唱家的称呼听起来有些陈旧,过于轻浮,我不喜欢她们那一套。我更乐意活得体体面面,我不会让这个职业踩着我……我觉得,人不该活在过去的时代!再说,人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发财扬名,即便他的才能异乎寻常,如今,在我看来并无区别。&rdo;
伊甘堡葡萄酒泡沫从轻薄的玻璃杯中溢出。
&ldo;可生活对人自有苛求!&rdo;爱迪生说,&ldo;我不太愿和喜怒无常的艺术家打交道!还好!大机构能应对各种情况,同时也能掌控一切。艾莉西亚&iddot;克拉丽小姐!顺从你的远大前程吧!就像诸多期盼成功的艺术家一样!祝你成功!&rdo;
爱迪生举杯祝酒。
电学家口若悬河,语气沉着,刻意讨好(在洛尔&iddot;埃瓦德眼中,爱迪生的真实面目藏在笑容下)。艾莉西亚&iddot;克拉丽小姐与爱迪生碰杯,她的姿势很神气,却也十分矜持。酒杯握在她神奇的小手中仿佛被斟满了一般。
三人对饮,觥筹交错,所有的不快似乎涣然冰释。
在他们周围,滚筒、反射镜的边角,大玻璃圆盘,在灯光下微微颤动。目光碰撞的刹那,庄严的气息暗中汩汩流动,好像笼罩在某种超自然的神秘气息中;三人面色发白,某个瞬间,沉默仿佛张开巨大的翅膀,从他们上空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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