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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欢迎回巢。&rdo;她笑道，并立刻端上了晚餐，&ldo;我听说你见到了&lso;喂养所有穷人的官员&rso;。&rdo;

&ldo;哪天你得让我来烹饪晚餐，让你尝尝我们伯德的口味。&rdo;我说道。她笑了起来，我便问她：&ldo;你为什么接纳我，麻宝麻瓦?如果你的目的不是让我觐见国王的话?&rdo;

&ldo;国王?&rdo;她笑着问道，&ldo;目的?没人有任何目的。他们只是问谁愿意接纳你同住。而我恰好有食物可供分享，我就提供出来。他们就把你带来了。&rdo;

我有点生气，尽管我在吃着她提供的食物：&ldo;如果不允许使者觐见你们的国王，纳库麦人要怎么跟这个世界打交道?&rdo;

她伸出手，轻轻拍打着我还未长出胡须的面颊：&ldo;我们并没有拒绝你，兰珂。&rdo;她笑道，&ldo;别那么急躁，我们纳库麦人有自己的行事方式。&rdo;

我退后一步，从她手中挣开，并决定是时候让她看看我发怒的样子了：&ldo;你们都说什么禁止贿赂，可过去的十多次会谈我都靠贿赂开路。你们都说什么彼此分享一切，没人需要买或卖，可我却见到你们像街边的小贩一样以物易物。你说什么还未拒绝我，可我只见到各种敷衍塞责。&rdo;

我站起身，愤怒地从她身旁走开。

有那么一阵子，她什么都没说，而我又不能转身再继续说下去，不然就在交谈中落了下风，或至少减损了刚才表露出的愤怒。于是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直至她开始用一种小女孩的声音唱起歌来，而在此前的歌唱中，她从未用过这种声音：强盗鸟飞寻果莓，

抓到蜜蜂若何为?

我知如何吃与睡，

却拿蜜蜂欲何为?

&ldo;追着蜜蜂到处飞，&rdo;我背对着她回答道，&ldo;自有蜂蜜落入嘴。&rdo;

然后我转过身道：&ldo;但蜜蜂在哪里呢?麻宝麻瓦，我该追着谁跑呢?蜂蜜又在哪里呢?&rdo;

她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出房间。但并不是朝着通往树枝的前厅，而是进入后侧一间不允许我进入的房间，因为这一次她没有出言阻止，我就跟着她走进了房间。

在一条宽不及一尺的枝条上，跑了一段后，我走进一间挂着亮色帘幕、满是木盒的房间里。她打开一个盒子，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ldo;这里。&rdo;她说道，并把找到的东西递给我，那是一本书，&ldo;看这个。&rdo;

那一夜我就在看那本书。那是纳库麦的历史，可能是我读过的最奇怪的历史。它并不长，里面没有关于战争的故事，也没有关于侵略与征服的故事。里面只列出了歌者和他们的生活故事，关于刻木者和舞树者，关于教师和建屋者。实际上，它记录了许多名字和它们的含义。刻木者如何教导树木长出带色的木头并因而得名，还有寻找者如何看见冰海又用桶子提回并因而得名。我看着这些短小的故事，并逐渐理解纳库麦人。尽管看不起那些无能贡献自身的人，但这个和平的民族却真诚地相信平等，与大树和飞鸟一体共生，乃至不分彼此。

我借着蜡烛的光芒看着书，却发现这说不通。这样的一个民族能找出什么交易馆愿意开价的东西?它们又为什么会离开大树，前往地面并走向战争?用他们得来的钢铁去征服德鲁和埃里森，甚至继续对周边的其他国家虎视眈眈?

思考着这些东西，让我意识到更多不对劲儿的地方。这里可是纳库麦的首都，可看起来似乎没人知道，甚至没人关心他们刚取得的胜利。树木间也没有来自埃里森或者德鲁的奴隶小心翼翼地上下穿行。看不到来自被征服地区的贡金和赋税让所有人一夜暴富的迹象，甚至没人因此而自豪，尽管当我提起时，他们并不否认已取得的胜利。

&ldo;你还在读吗?&rdo;麻宝麻瓦在黑暗中轻声道。

&ldo;不，&rdo;我说道，&ldo;我在思考。&rdo;

&ldo;啊，思考什么?&rdo;

&ldo;在思考你们这个国家的奇怪之处，麻宝。&rdo;

&ldo;我却觉得它正合适。&rdo;她似乎被我逗乐了，语气里透出笑意。

&ldo;你们征服了一整个王国，你们征服的土地比别的大多数王国还要大。但你们却不是一个军事化的国家，甚至并不崇尚暴力。&rdo;

她轻笑道：&ldo;不崇尚暴力，确实如此。不像你这么暴力。&lso;教师&rso;跟我说，你在埃里森的乡间道路上，杀死了两个想要强奸你的男人。&rdo;

我大吃一惊。他们竟然追查到了我的行踪，这让我不安起来。他们查到什么了?我应该说自己是从斯坦利来的，那儿对纳库麦而言就仿佛天涯海角般遥远。但只有伯德是女人掌权的地方。然后我意识到纳库麦人想要越过罗伯斯或琼斯前往伯德进行调查，不比我从麻宝麻瓦的房子里跳出去，落到地上逃跑要容易多少。

&ldo;是的。&rdo;我承认道，&ldo;在伯德，女人都受过训练，知道如何杀人于无形，不然男人很快就会爬到我们头上。麻宝，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纳库麦人要发动战争?&rdo;

这下轮到她沉默了，但过了一会儿，她只是简单答道：&ldo;我不知道。没人要我参与战争，我也不会参与战争。&rdo;

&ldo;那他们是从哪里征募到士兵的呢?&rdo;

&ldo;自然是从那些穷人中。他们无法提供别人想要的东西，但加入到战争中，他们就能献出自己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他们的生命和他们的力量。相比于创造，战争是多么简单啊，哪怕是个蠢货都能成为战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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