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王惟恐世子芈建知道强娶孟嬴之事,就禁止他入宫,不许他与孟嬴见面。自己一天到晚和孟嬴在内宫宴饮作乐,不理国政。外边渐渐知道消息,议论之声沸沸扬扬。
想起强娶之事,不觉凄然泪下
费无极生怕世子芈建知道这事,惹出灾祸,就向楚平王奏道:&ldo;晋国之所以能久霸天下,就在于他们接近中原。从前楚灵王灭亡陈、蔡,以镇中原,就是为称霸打基础。现在楚国退守南方,怎么能够兴楚霸业?不如让世子芈建出去镇守城父,打开通向北方的道路,楚国就有希望了。&rdo;楚平王犹豫了半天没回答,费无极又凑到楚平王耳边说:&ldo;和孟嬴成亲的事,时间一长,难免泄漏出去。如果把世子芈建送到遥远的城父,岂不两全其美?&rdo;楚平王恍然大悟。
第二天,楚平王就命世子芈建出去镇守城父,命太师伍奢随行,又任用大夫奋扬为城父司马,吩咐道:&ldo;你侍奉世子芈建,一定要像侍奉寡人一样!&rdo;奋扬唯唯诺诺。太师伍奢猜出是费无极暗中鼓捣,但也不便劝阻楚平王。
三人到了城父后,楚平王就立孟嬴为夫人。直到这时,世子芈建才知道孟嬴让父王给强娶了。他摇了摇头,无可奈何。
过了一年,孟嬴生了个儿子,楚平王爱如珍宝,就给他取名叫芈珍。芈珍一周岁以后,一天,楚平王问孟嬴:&ldo;你自从入宫,多愁叹,少欢笑,这是为什么呢?&rdo;孟嬴说:&ldo;妾奉了哥哥的命令,到这儿来侍奉大王您。原以为秦、楚相当,青春相配,直到进宫以后,才知道大王您已经是这样的年纪了。妾并不埋怨大王,只怨自己生的不是时候啊!&rdo;楚平王笑着说:&ldo;看来这是前世的姻缘。夫人嫁给寡人虽然晚了几年,可是当夫人却早了几年呀!&rdo;孟嬴听了这话,想起强娶之事,不觉凄然泪下。楚平王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变着法儿讨她喜欢,又许愿把芈珍立为世子,孟嬴这才慢慢安下心来。
费无极始终为世子芈建的事担忧,担心将来他继承了王位,自己就要遭殃,于是在楚平王面前说他的坏话、造他的谣言:&ldo;臣听说世子芈建和伍奢有谋反之心,暗地里派人勾结齐、晋两国,大王不能不防备。&rdo;楚平王说:&ldo;世子芈建素来柔顺,怎么会有这种事?&rdo;费无极说:&ldo;他因为孟嬴的事,怨恨大王您很久了。如今在城父秣马砺兵也有些时日。请大王您一定要提防世子芈建。如若不然,臣这就辞官,逃往别国,以免将来被害。&rdo;楚平王本来就想废建立珍,现在被费无极说动了心,干脆不信也信了,就欲传令除掉芈建世子之位。费无极又奏道:&ldo;芈建在外,手握兵权,要是现在传令把他废了,那不是激他造反吗?太师伍奢是他的计囊,大王您不如先召回伍奢,然后派兵擒拿芈建,大王的祸患就可以除掉了。&rdo;楚平王听从了费无极的奸计,当即派人召伍奢回来。
大王把孟嬴据为己有,已经够过分了
城父原是陈国夷邑,草木繁盛,河水众多,伍奢之子伍尚、伍子胥正在城父乾溪边比赛射猎。突然草丛中一只野兔窜起,伍子胥一箭射去,正中兔头。这时远处有一人过来,拍手叫好。伍子胥认得他叫左诚,正要率领城父军士去昭关守边。伍尚、伍子胥与左诚拱手见礼,略聊几句,见天色已晚,便返回城中伍府。二人还未落座,他们母亲便过来说道:&ldo;你们父亲,今天上午接到楚王急令,已急急返回郢都去了。&rdo;伍奢是太师,专职辅导世子芈建,为何要匆匆回郢都?伍子胥想到这些,便隐隐感到不安,他自言自语道:&ldo;现在世子芈建处境微妙,但愿父亲去郢都事事平安。&rdo;
且说伍奢回到郢都后,楚平王问他:&ldo;寡人之子芈建有背叛之心,你知道不知道?&rdo;伍奢为人刚直,大声答道:&ldo;大王把孟嬴据为己有,已经够过分了!现在又听小人的谗言,怀疑自己的亲生骨肉,大王您心安吗?&rdo;楚平王被他说得恼羞成怒,喝令武士把伍奢拿下,关押起来。
费无极又火上烧油说:&ldo;伍奢当面都敢骂大王您,可见他与芈建对大王您的怨恨够狠的。芈建要是知道伍奢被关起来了,能不动手吗?如果他联合齐国、晋国的兵马,我们不好对付啊!&rdo;楚平王想了想,狠下心道:&ldo;寡人想派人去杀世子芈建,派谁去合适?&rdo;费无极答道:&ldo;别人去,世子芈建一定会反抗。不如秘令城父司马奋扬,让他寻机刺杀世子芈建。&rdo;楚平王依计,派人密令奋扬:&ldo;芈建阴谋造反,特命你将其处死。杀了芈建,重赏;放了芈建,处死!&rdo;
奋扬得到秘令,知道楚平王已被小人蛊惑。世子芈建造反不造反,他这个当司马的如何不清楚?一番思索后,奋扬就派心腹偷偷报告世子芈建:&ldo;速速逃命,一刻也别耽搁!&rdo;芈建大吃一惊,这时齐女已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芈胜,芈建携妻带子连夜逃奔宋国。
奋扬得知世子芈建已然逃走,便让人把自己捆了,押到郢都,来见楚平王:&ldo;世子芈建逃跑了!&rdo;楚平王大怒道:&ldo;密令出于寡人之口,入于你耳,还能有谁告诉他呢?&rdo;奋扬说:&ldo;罪臣把实话告诉大王。大王您曾经命令臣说,侍奉世子芈建一定要像侍奉大王一样。罪臣一直牢牢记着这句话,不敢有二心,因此就把密令告诉他了。后来一想这罪过可能会落到罪臣的身上,后悔也来不及了!&rdo;楚平王说:&ldo;你既然私自放走了世子芈建,怎么还敢来见寡人?难道不怕死吗?&rdo;奋扬答道:&ldo;既然不能完成大王您交给罪臣的任务,再怕死不来,那不是二罪归一吗?况且罪臣没瞧出世子芈建有背叛迹象,杀之无名,倘若能保全大王儿子的一条性命,罪臣死了也是值得。&rdo;楚平王听了这话,心里很惭愧,也很悲哀,半天才说:&ldo;奋扬虽然违抗命令,但却忠直可嘉!&rdo;便免了他的罪,让他继续担任城父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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