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便是欠了郎君天大的人情和债务。到时我与郝眉便自卖其身到明郎君身侧,为奴为婢,绝不自食其言……”“这样啊!”种建中在一旁,口气有点酸,不知是不是在羡慕明远。虽说平蓉并没有明说,卖身给明远究竟是为奴为婢还是做妾。但看平蓉这般品貌的妙龄女子,多半是会做妾的。汴京城中,买一房出身教坊或瓦子的妾室,大概需要300贯左右。两个人就是600贯,刻印坊什么债务都能抵掉了。种建中忍不住一声低笑,摇了摇头。他也猜不出明远究竟会做什么决定。谁知明远转身面向平蓉,眼神锐利,紧盯着平蓉开口问:“因郝娘子不愿被逼做妾,所以你二人才离开了桑家瓦子。但为了新开的瓦子,你俩却又都愿意为奴为婢……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万一新开的瓦子无法成功,郝眉一样是要卖身,还拖了好朋友平蓉下水明远就是在问她们俩这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平蓉还像此前那样,永远戴着一张楚楚可怜的面具在面上,不肯说出她们的真实心意,明远就要端茶送客了。平蓉却坐在椅上,呆了片刻。突然,她眼中出现了些神采。“好教郎君得知,这是因为……奴还是想演杂剧啊!”若世人看那桑家子的求娶,定会觉得这是不错的归宿。桑家靠着一间瓦舍日进斗金,成为桑家大郎的妾室,自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比之每天在勾栏里风雨无阻地演那杂剧要好上太多了。平蓉与郝眉都已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等到年纪再大些,想要如此时这般急流勇退,恐怕也没有这种机会了。更别提,她们开罪了桑家,被逐出瓦舍,又势单力孤,想要凭借一座新开的瓦子另起炉灶,实在是难上加难。但是,平蓉的答案很明确与其被人当成金丝雀圈养起来,她们还是想要演杂剧啊!哪怕是这次尝试最终失败了,她们最终还是落得个为奴为婢的结果,至少她们曾经尝试过,不留任何遗憾。明远盯着平蓉,眼神渐渐亮起来。种建中在一旁瞧得清楚,明远的眼神确实极为热切,然而与男女之情完全无关,多是尊重与欣赏似乎明远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用再置身事外的理由,可以说服自己主动下场。“平娘子,在下问你一句:这件事,你能替郝娘子做主吗?”明远问平蓉。平蓉茫然地点头:“能,这本就是我俩商量好的。只是她太害臊了,不像奴这般没脸没皮的……”“挑战桑家瓦子是吗?”明远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件事还挺有趣的。”“平娘子,从今日起,我来做你们背后的东主,帮助你们开创这家瓦子。”“若是再有人说你们此举乃是自不量力,你们大可以回复一句:也不看看我们背后是什么人!”平蓉在旁听着,已经呆住了。而明远兀自在继续往下说“桑家瓦子成名已久,难免因循守旧,随俗浮沉。”“不肯推陈出新也罢了,竟然自毁台柱。”“我明某人耐心被磨尽了,难免手痒,干脆自己下场。”百万贯平蓉娘子的深夜求助令明远意识到,他的刻印坊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了汴京城中最大的十家瓦舍,让它们变得家喻户晓,进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流量”时代。但是汴京城中还有很多小型瓦子难以找到宣传自己的渠道。刻印坊刻印一次“节目单”的费用,是这些小型瓦子根本支付不起的。“这些以后就都让《汴梁日报》去解决。”明远小声嘀咕着,心里寻思各种探店报道和观后推荐是推介这种小型商家的最好方法。平蓉与种建中却都听不清明远在说什么。种建中出神地望着手中的黑色建窑小瓷盏,而平蓉则万分紧张地盯着明远,想知道他刚才那项决定是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说,这次我会自己下场,来帮助你们经营这一间瓦舍。”按照1127提示的规则,他不能随随便便就送钱“赞助”平郝二人打算创办的新瓦舍。大发善心就等于给自己增加难度,因此明远就干脆拿出一笔钱,入股这家瓦舍。他以前在桑家瓦子的勾栏里看戏的时候,听过平郝这两位“台柱子”的经历,知道她俩先是教坊出身,后来学了唱般杂剧,再到桑家瓦子中表演,渐渐成为桑家瓦子最拿得出手的表演者。虽然反出了桑家瓦子,平郝两人与教坊的关联还在,她俩显然也很清楚开办一家瓦子的各种业内行规,手续流程。有她俩出面,明远跟在后头撒钱这一波操作,不亏。平蓉又惊又喜,扶着椅背站起来,当即冲明远深深地福下去。明远却摇着双手说:“当不起,当不起……我这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看我自己想看的杂剧……”当然,也是为了把自己手上的钱都花出去。明远一偏头,正好遇上种建中的眼光“好你个明小远,只是为了看想看的杂剧……”种建中紧紧地盯着明远,此刻正在无语中。在汴京这种地方,扶植一家瓦舍,要用多少钱?竟然只是为了看想看的戏?这个明师弟,真正是个顶级大纨绔啊!“彝叔兄你是知道我的……”明远最怕种建中露出这种眼神:他预料到这次开销不在少数。若是按以前10贯钱练一次箭的标准,他很快就要十二个时辰连轴转练箭扎马步了。千万得劝住种师兄!“师兄你看,我这其实是……”谁知种建中却了然地冲明远一笑。“自己多花些钱财,许是就能帮到更多人,对吧?”他以前听明远将类似的话说得多了,现在也就不难明白明远的言不由衷。“小远,既然你已拿定了主意,有需要愚兄的地方就说一声。”种建中猛地向身后的椅背上一靠,舒舒服服地展开四肢,将双臂枕在脑后,悠悠闲闲地说:“但是有一样,要是新瓦子不精彩,新杂剧不好看,那对不住,回头我写信回关西,将你这些事原原本本都告诉先生和师兄弟们去。”明远顿时苦着脸:“别这样种师兄,有话好说……”平蓉在一旁,睁着一对明净的双眼望着这对师兄弟。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心意相通的师兄弟。明远说到就做,平蓉回去的注释)。这“般杂剧”的演员多半是女性,也会化妆穿戏服,扮演相关的角色。但是因为这种形式本身的限制,“般杂剧”无法演出角色繁多,剧情复杂的内容。这就是明远口中所说的“局限”。郝眉一句话说破,平蓉也领悟过来,“哦”的一声。“既然如此,两位,想不想要开创真正的‘杂剧’?”明远仿佛一位渔翁,腾的一声朝水中抛去一枚诱饵。此刻的平蓉和郝眉,看起来就像是两尾犹豫着想要咬饵的鱼要知道,她俩可是宁愿放弃桑家提供的优厚待遇和求亲,也要将杂剧“进行到底”的职业演员,此刻听明远说起“真正的杂剧”,又怎么可能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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