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不明白?&rdo;莘伯轻笑:&ldo;来年择定了日期,我就遣媒人去睢国。你随了我,就不必再留在巩邑,将来万事不必忧愁。&rdo;
罂想了想:&ldo;可国君已有妇。&rdo;
莘伯一怔,随即把手握得更紧:&ldo;你怕她们慢待你?&rdo;他微笑,温言道:&ldo;放心,你父亲是睢侯,又与我互为表亲,自然与别人不一般。&rdo;
罂没有说话。
&ldo;罂?&rdo;过了会,莘伯唤道。
罂面露为难之色。说:&ldo;国君好意,罂心中感激,然实不敢从命。&rdo;
莘伯讶然:&ldo;为何?&rdo;
罂低着头:&ldo;罂方才遇到母亲,她说巩邑好,要我留在此处呢。&rdo;
&ldo;嗯?&rdo;莘伯怔了怔,脸色微变。
他将目光一扫周围,手松开了些。
&ldo;册罂!册罂!&rdo;正在这时,不远处忽而传来羌丁的喊叫声。
罂愣了愣,连忙回头应道:&ldo;何事?&rdo;
&ldo;你在何处?小宰寻你哩!&rdo;
罂再应一声,转向莘伯。
&ldo;国君,&rdo;她望着莘伯,踌躇道:&ldo;我……&rdo;
&ldo;如此,你去吧。&rdo;莘伯颔首,努力掩饰脸上的不自然。
罂向莘伯一礼:&ldo;诺。&rdo;说罢,顺从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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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沿着庑廊七拐八绕,一直走到看不见那庭院,罂才停下脚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方才那戏演得当真急智,幸好过了关。
&ldo;册罂。&rdo;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在身后响起,罂吓了一跳。
羌丁笑嘻嘻地冲着她做鬼脸。
&ldo;如何?&rdo;他得意地说:&ldo;我帮了你脱身哩。&rdo;
罂放松下来,奇怪地问:&ldo;你怎知我须脱身?&rdo;
羌丁说:&ldo;你连你母亲都搬了出来,还不是想脱身?&rdo;
罂瞪眼:&ldo;你竟去偷听?&rdo;
羌丁贼贼地笑,不以为然:&ldo;是你们话语声太大。&rdo;
罂莞尔,拍拍他的脑袋,朝居室走去。
&ldo;你为何不愿跟国君去莘邑?&rdo;才掩上门,羌丁就迫不及待地问她:&ldo;国君年轻又俊气,多少女子欢喜他哩。&rdo;
&ldo;去莘邑做甚。&rdo;罂在火塘边坐下,把火塘里的木柴拨了拨,伸了伸懒腰:&ldo;他可是我表兄。&rdo;
&ldo;表兄又如何?&rdo;羌丁一脸好奇:&ldo;你父母也是表亲。&rdo;
&ldo;稚子懂什么。&rdo;罂不耐烦地睨他一眼,从旁边的柴糙堆里折来一根粗禾管,夹在手指中间,懒洋洋叼在嘴里。
&ldo;册罂,&rdo;羌丁瞪着她,好一会,说:&ldo;你是个怪人。&rdo;
册罂恍若未闻,吸一口禾管,看着跃动的火苗,慢慢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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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邑确实艰苦。可即便不考虑与莘伯的血缘关系,她还是愿意留在巩邑;也不是因为对莘伯没有感情,以罂目前的处境,她实在没什么资格谈感情。
这里的人们重鬼神,罂记得第一次看到杀人牲的时候,武士一挥铜钺劈去了半个人头,她当场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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