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珍河明白了,不再追问,只懊恼而伤心地闭上眼睛。
他的眼中也有泪,但他不让它流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离去,听任她跪在那里,听任着她的哭泣。
把深夜里空寂而暗淡的日彩殿留给她,独自离去。
巧榆追问着迦延:&ldo;娘娘,昨夜你去了哪里?&rdo;
最近眼皮跳得厉害,心头也总慌慌的,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可迦延只是失魂落魄地呆坐着,不言也不语。
昨天自公主府回来以后就一直是这种状态,半夜里一个人出去,将近天明的时候才回来。
虽说知道她不可能出了宫的,但还是心里感到不安至极。
兰喜那丫头还是一问三不知,但这一次明显神色不对,再多问几遍,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打死都只说不知道。
巧榆简直心慌得要命。
&ldo;娘娘,榆娘是奴婢,没有资格管教着你,但榆娘只想提醒你一件事‐‐你是南陵的王后,孟氏的媳妇,也是齐家的女儿。你不仅仅只代表着你自己,如果你要任性,所连累的也不只是你自己,知道吗?&rdo;
迦延终于回过神来,呆定地转脸望向她,&ldo;什么意思?&rdo;
&ldo;难道娘娘已经忘了几年前的废后风波了吗?娘娘如果出了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齐家满门便将面临着人头落地。&rdo;
迦延的脸色倏然变了,&ldo;榆娘,你不要吓唬我。&rdo;
&ldo;娘娘自己定下心好好想想,就知道榆娘到底是不是在危言耸听。&rdo;
迦延怔怔地,很快,脸色更为苍白,&ldo;为什么早不提醒我呢?榆娘?&rdo;
她太沉浸于自己的感情里面,只想着拼自己一死也就罢了。就像明河一样,明知要死,就轰轰烈烈地死,而不要苟延残喘地耗尽最后一口气息。
但她竟忘了自己如今姓着齐,她的成败关系到整个齐家,关系了她和哥哥共同的恩人齐夫人。
&ldo;我一直在提醒着你呀,可这么多天你天天一醒过来就想着出宫的事,什么都听不进去。&rdo;
这么多天,她没有觉得自己是齐迦延,她变回了那个天真灵动的小延,她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任性胡为,她一直在钻一个钻不出来的牛角尖。
&ldo;榆娘……&rdo;她眼泪滚滚地落着,&ldo;对不起……对不起……已经晚了……我什么都说了……我闯了大祸了……&rdo;
她竟然只想到成全自己,全然忽略了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的命运是与她维系在一起。
&ldo;你!&rdo;巧榆第一次全然不顾身份地抓紧她的双臂,狠狠地扭着她,&ldo;你都说什么了?你跟谁说了?&rdo;
&ldo;我……&rdo;迦延泣不成声,&ldo;我跟国主说了……我求他放了我……&rdo;
&ldo;天啊!&rdo;巧榆几乎瘫倒在地。
天啊!那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ldo;你这个傻丫头!不仅仅是你自己要没命了,连整个齐家,还有我们这些下人,还有藏在你心尖上的那个人……都要没命了!你知道吗?&rdo;
&ldo;是啊,&rdo;她哭着道,&ldo;他看上去很生气,他从来没有那么生过我的气……我以为他不爱我,应该不会那么生气……&rdo;
国主很生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惩治决定。
此时想来,自己确实太冲动了。
既然哥哥都答应不走了,为什么还要去向国主坦白呢?
她会连累了哥哥和齐家一家人都没命的,还连累了身边这些与她朝夕相伴全然无辜的奴才们。
昨天她被鬼迷心窍了,哥哥一句要走,把她的理智全然打垮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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