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产生这样的想法,思绪忍不住重回初中搜寻,夏璟惊讶于自己竟能记起许多细节。比如两人真正意义上的傅砚要处理他弟弟惹的烂摊子,一时走不开,夏璟帮不上什么忙,本想自己打车回去,却被傅砚留下来照看他的弟弟。原话是这么说的:“这臭小子太能来事儿了,你帮我看一会儿,别让他溜了。”夏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傅晟,觉得凭他自己也溜不到哪儿去。如他所料,傅晟长得和傅砚很像,尤其眉眼。有了眼前这张脸作为参考,夏璟不难想象傅砚年轻十岁的样子,同样桀骜不驯,英俊且张扬。而现在的傅砚,随着时间沉淀下来的沉稳气场,将那十成的狂妄隐藏了起来,半遮半掩,却更加迷人。傅晟伤得不重,说断腿都是夸张,实际上是肌肉拉伤,但是要瘸上十天半个月,与他那条腿相比,反倒是脸上的伤口看起来更渗人一些。想来他对手的拳头约莫都往那张脸上招呼了,以夏璟有限且久远的打架经验判断,这张五彩斑斓的脸极有可能是被情敌打出来的。他坐在病床边,与傅晟两两相望,大眼瞪小眼,眼神中都带点审视意味。然而夏璟拥有年龄优势,傅晟显然不如他沉得住气:“兄弟,你跟我哥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太过意有所指,然而不奇怪,傅砚在粉丝中都弯得如此高调,或许家人早就知道他的性向。不过,夏璟范不着冒险承认,况且他和傅砚的关系,在尚未厘清之前,并不适合让青少年知道太多:“夏柠是我妹妹。”傅晟恍然大悟,一声“哦”跟唱歌似的,抑扬顿挫,尾调悠长:“可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得知夏璟是同学的亲戚,少年变得亲切许多,“太巧了吧,我和夏柠是同桌,那你和我哥呢?”他带着询问的眼神,问题再度绕了回来。“我是——他的粉丝。”夏璟狡黠地朝傅晟挑了挑眉,提出一个混淆视听的答案,对付这个年纪的高中生,他自认绰绰有余。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举动反而令对方占尽了先机:“帅哥,你好gay哦。”不过傅晟再没机会造次,话音刚落,傅砚就从外面推门而入,病房内的两人心照不宣地闭了嘴。“说说吧,为什么打架。”傅砚拖着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他坐姿随意,语态轻松,一副商量的口吻,全然没有教训人会有的那种严厉。但床上的傅晟却绷紧了神经,显而易见地往外泄露着一丝丝慌张。看得出来,傅晟有些怕这个哥哥,或许说敬仰更确切一些。但他并没有妥协:“那傻逼骚扰我们班女生,我帮她出个头而已。”傅晟理直气壮,少年人的正义显现出黑白分明的颜色。他看着自己的哥哥,毫不退缩,夏璟愈发觉得,那双深邃的眼睛,几乎与傅砚如出一辙。“女朋友啊?”傅砚未置可否,“帮你向班主任请了一天假,明天老老实实回去上课,没有惊动校方算你运气好。”处罚虽然免了,但检讨大概逃不掉。傅晟闻言极不情愿,吞吞吐吐道:“哥,我脸都这样了还让我上课啊。”“你是去上课,不是去相亲,”傅砚嘲讽地笑了笑,短促的气音断在喉咙里,他似乎对戏弄自己的弟弟驾轻就熟,“不是喜欢逞英雄吗,连那种程度的混混都打不过?”夏璟不禁感到疑惑,傅砚年初才刚回国,听说在国外待了好些年,几乎错过了傅晟最为关键的成长与叛逆期,但兄弟两人的关系看上去相当不错。他坐在一旁听着两人之间充满生活的气息的对话,觉得新鲜感十足。作为哥哥的傅砚,和平时不太一样,或许,这是他对待亲近之人的方式,而自己显然不在此列。就在夏璟发愣走神的片刻,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到了他的身上。傅砚微微后仰,伸手搭在他的椅背上,朝傅晟一本正经地介绍道:“对了,这位是——”半句话还没出口,就被傅晟心急火燎地打断:“我知道,你的粉丝嘛!”少年说完,自以为十分上道地朝夏璟眨了眨眼,把他亲哥当瞎子似的晾在一边。夏璟:“……”傅砚略带审视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了个来回,空着的右手蹭了蹭下巴,最终挑起眼皮看了看高处的吊瓶:“就剩半瓶了?挂完就送你回学校。”夏璟猜他大概是烟瘾犯了,有些好笑。而傅晟听了心如死灰:“亲哥啊你!”“出去抽根烟。”傅砚点了点傅晟,让他老实待着,自己则搂着夏璟的肩走出病房。他们来到楼梯间,傅砚抽出烟点上,吸了一口,然后放入夏璟口中,自己又重新点了一根:“我的粉丝?”他们距离极尽,白色烟雾朦胧了表情。夏璟没有纠正这个说法,他揽住傅砚后颈,与他接了个满是烟味的吻。楼梯间随时有人经过,而两人吻得很投入,这个吻不急却深,缓慢地辗转厮磨,分开时都还有些意犹未尽。夏璟吸了口烟,低声问:“操粉吗?”傅砚手一勾,搂住了他的腰,胯骨相贴,色情地往前挺了挺。夏璟被他这么推着,后退两步靠在墙上,夹烟的手指一晃,烟灰抖落在地。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嗳,你说我们,是不是挺没缘分的?”腰间的力道一瞬间收紧,又怕他痛似的立刻放松。傅砚的眼神含着疑问与不解,但没有问为什么,他忽略了这个假设,而是提议道:“我先送你回家?”少顷后又补充:“回我家。”考虑到病房里还有个活宝,夏璟点了点头。傅砚把他送到家后就离开了,夏璟洗了个澡,走出浴室才发现行李还在对方车上,他只能翻出了傅砚的睡衣穿上。折腾了那么久,一旦身心放松就感到饥肠辘辘。他打开冰箱,存货还不少,看起来也都新鲜,还有不少熟食。夏璟对做饭没什么研究,又不想吃冷冰冰的东西,只能下了碗清汤面,胡乱地把诸如叉烧牛肉之类的熟食扔进去,然后淋上辣椒酱。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混合的味道尝起来竟然还不错。他津津有味地吃完,心满意足地躺到了傅砚的床上。这一觉受时差影响,睡睡醒醒,时间与意识一同混乱。到了凌晨,夏璟起床吃了点东西,发现傅砚还没有回来,他生怕傅晟那边又生出额外事端,给傅砚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半个小时后才回来短信,说临时有事,让他好好休息。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傅砚才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看起来十分疲惫,像是一整夜没有合眼,眼底浮现骇人的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不见平日里的体面模样,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颓然的气场。他进门看到夏璟,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似乎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在家里。这一刻夏璟猛地感到了慌张,他承认昨天见面的情形使他有些得意忘形,被恋爱的幻觉冲昏了头脑,或许高估了自己的身份与立场。只要傅砚没有亲口承认说喜欢,他自有无数个借口来替对方解释那些暧昧的举动和行为。他是个胆小鬼。夏璟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我的行李还在你车上。”傅砚在短暂的错愕后很快恢复平静。他深深地看了夏璟一眼,眼底装着浓郁却克制的情愫,很矛盾,让人琢磨不透,却不舍得忽视。他像是慢镜头里那样,缓缓地抱住了夏璟,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伸手探进穿在对方身上,却属于自己的睡衣下摆,贴上那截丝毫没有赘肉的腰身。他的手指还带着早春室外的寒气,干燥冰凉,指腹触到肌肤的那一刻,冻得夏璟一个激灵。沉默持续了很久,他们交颈相拥,给了彼此足够的时间,在情绪缓冲过后,消化这一行为背后的意义。夏璟微微扭头咬住傅砚的耳垂,低声问他怎么了。他的手一下下拍打在对方背上,如同安抚一个孩子,动用了全身的耐心与体贴,轻柔得不可思议。耳边傅砚深吸一口气,然后肩上的重量陡然消失,对方离开时还不忘用那长满胡茬的下巴蹭了蹭他的脸:“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不说为什么累,或许累得不想说,又或许不想让夏璟知道,傅砚的手中没有任何筹码,仅仅以示弱的语气对他蛊惑,“陪我睡一会儿吧。”说睡就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傅砚一沾枕头,没两分钟就睡了过去。他累得连澡都没有洗,夏璟被他抱着,凑到他颈间闻了闻,没有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隔夜后积淀下来的落拓气息。这是独属于傅砚的男人味,夏璟并不讨厌。断断续续睡了一天,夏璟此时睡意全无。他翻了个身,窝在傅砚怀里,后背与对方的胸膛紧密相贴,甚至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强烈鼓动的心跳。忽略掉一些被他刻意弱化的细节,他们的亲昵看起来毫无保留,但同时他也知道,被冲动包裹的爱意经不起推敲。夏璟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微信里没有回复的消息累计几十条,他挑了一些关系好的朋友,向他们解释了自己为何一回国就不见踪影。当然,理由都是瞎编的,他暂时还不打算留下证据,让人有机会八卦他和傅砚之间尚未厘清的关系。不过还是有一个例外,丁欢宸。这家伙的八卦雷达放在夏璟身上好像格外高能,一上来就问他是不是和傅砚在一起,态度甚笃,夏璟觉得否认也没有意义,索性破罐子破摔,手指一滑,肯定了他的猜测。两人胡聊海扯了十几条消息,他才了然这些无关紧要的对话都只是铺垫,因为丁欢宸突然毫无预兆地给他扔了个重磅炸弹:傅砚那个白月光和你同一天回国,航班也是降落在a市国际机场,对了,人叫赵昕瑾。夏璟定定看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直到酸涩发胀,才动手回复道:连这都知道,看来最近挺闲的,还没搞定虞书萧?发完就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没有再理会对方的好奇。有时候他挺佩服丁欢宸,虽然也是位很能玩的主,然而一旦认真,就果断出手,绝不含糊。虞书萧和他相比,段位还是低了点,况且丁欢宸从哪点来看都是虞书萧的菜。虽然最初对这对组合很是不解,但时间久了,作为一个不太称职的中间人,在夏璟看来,两人之间别有一番诡异的契合度。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什锦良缘 帝国一号养成计划 假抑制剂害死人 反向爆红 一不小心成了他的白月光 橙不可欺 限时暧昧[追妻火葬场] 掌心里的小美人 主角他爹 春前雪 教你种植一个对象 深藏喜欢 在七零暴富后,死去的丈夫又回来了 我的老公是蛇王 南风吹又生 好作一男的 给怨魂做菜的日子 罪域 徒弟各个不正常[穿书] 弦外之音